“你果然是个卑鄙小人,总是拿捏别人的短处。”孟小痴发现涅斋就是有再多的苦衷,也逃不过他是个卑鄙小人,动不动就威胁别人,着实可恶。
“多谢夸奖,你若是不从,那我们就来讨论一下刚才在水边我们做了什么,你觉得如何?”涅斋算是认了孟小痴对他的看法,他就是卑鄙,可是那也是孟小痴逼的,他若是有十分的错处,那孟小痴怎么的也得占着五分。
孟小痴突然不想说话了,水边她可是做了很多事的,比如说她又把涅斋打了一顿,而且还是先下黑手,对着涅斋的后脑勺拍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涅斋想起来了,要打回来。虽然她打了,可是她那也是为了自保,涅斋不会如此小心眼吧?涅斋本来就小心眼,她不得不防,还是先口头答应的好,至于寻找,日子那么长,千八百年间找不到也不算什么。
她想着就不自觉的喜上心头,开口答应道:“好,我答应。”
口不对心,涅斋自然看得出来,要不然孟小痴笑什么。孟小痴只要一有坏心思,脸上就挂不住,极其的明显,实在是让人难以忽视。
“你可别耍花样,你要知道,要是我不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涅斋的口头威胁也只是威胁,他还真就从来都没有付诸于行动过,因此孟小痴很有可能视若无物,可是他又不真的是个多嘴多舌的,可以到处宣扬别人的私事,更何况还与他自身有关,做事总要有所底线。
曾经他的行事标准有两样,一则是不伤女人,二则是不动孩子。女人算是万物之源,没有哪一个人,或是别的是没有母亲的,就算是他也是秉承着天地而生,天地便是他的父母,且不说要珍之爱之,但最起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而孩子,天真纯洁,过错从不在他们身上。可自从与孟小痴再相见,他就摒弃了第一条。该动手就动手是绝对不手软,他连理性竟都顾不得了。实在是孟小痴可气的很,他总是忍不住。
“我知道。”孟小痴怎么可能会耍花样,也没得耍。她现在满心的愧疚,怎么可能会做出对涅斋不利的事。
“你倒是答应的爽快,你去哪儿找啊!”涅斋特别想提醒孟小痴骗人也需要演技的,并不是说,她说什么就得信什么。
“世间之大,无非天上地下,总不能去别处找。”孟小痴能找的地方也就这么两处,她可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地界。
“天上地下大了去了,若是每一处都找遍了,十年八年都不行,你是想要糊弄我吗?”涅斋道。
“怎么会?要不然你给我指条明路?”孟小痴心中不免咒骂涅斋,他也只知道寻找的范围极广,那为何就不能给她缩小一下范围呢。其实只要涅斋不着急也行,反正她还有着大把的时间,要不然往后的人生岂不是很无聊。
涅斋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是中了圈套了,孟小痴百般的耍无赖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我被你父亲带走了,这下你有方向了吧。”
有没有都一样,孟小痴的父亲,天下都是他的,这和没说的差别在于又加重了她父亲的罪孽。
“嗯,我知道了。”但是孟小痴不可以跟涅斋说,她只能打肿脸充胖子,因为她想先要做的是去寻找真相,哪怕是故人已去,无法当面对峙,但总是会有些蛛丝马迹的,就如涅斋说的,她的哥哥们知道。她虽然对涅斋说的有那么一点点相信,但身为人子就算真相摆在那里,但也要挣扎一下,也不枉费父亲多年的养育之恩。
“那你什么时候放了我让我回去啊?”眼前之际,她要打算的是怎么安全的回到她的小庙,只有回去了,她才能开始别的事儿。
一直跟着涅斋也不是个办法,总有种被监视的感觉。而且涅斋若是一直在桑山呆下去,那她怎么找呀?
“等着吧,等我找到身体的时候再说。”涅斋对他原本的身体早就不抱有什么希望了,因为他们之间的联系,他早就已经感觉不到了,倒是那另外一半的魂魄,与他关系紧密,他时常隐约能感觉到存在。他本没想的那么快就去找,但孟小痴自己提出来的,他就却之不恭了。
“你既然有自己的,那还要别人的做什么?”孟小痴不明白,涅斋明知道自己的身体还在,为什么还要处心积虑去抢夺一个,不知道有没有的身体,将希望放在别人身上,倒不如放在自己身上,用尽一切关系去寻找自己本来的不才是应该的吗?而且那毕竟是别人的身体,就算有,而且修竹愿意给他,他就真的能够运用自如吗?许多问题都令人费解。
涅斋可比着孟小痴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但他要是真的能找到,还至于如此吗?
几万年了,他在这些年里不仅仅是在修炼法术,提高修为,他也在四处打听,寻找他身体和灵魂的下落,可就算他再怎么拼尽全力去寻找,依旧不见半点踪影。他这才打起歪门邪道的主意,就算是上落稷山也是因为听闻落稷山有邪术秘法,只可惜他晚了一步,被修竹抢了先。落稷山出了修竹这档子事儿之后,那些禁术就在一夜之间无影无踪了,他只能将唯一的希望放在修竹身上,要不然他怎么会有这些闲工夫在桑山上瞎晃荡。
“不该管的你别瞎管,我要什么,你只需要照着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还是有问题,孟小痴就算是再好骗,但那些不合常理的,总是能发现的。可是涅斋既然已经这么说了,她再多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只好作罢。
“那我们现在回去吧,我都饿了。”孟小痴穿着一身湿透了的衣服,冷风嗖嗖的往她脖颈子里灌,她下意识的直打哆嗦。她不知道没了修为之后,会不会像人一样得风寒哪。那可就糟了,一时半会儿都好不了。
涅斋也觉得凉意十足,可是他们如果就这样回去了,该怎么解释呢?若说是清洗了一番,总不能穿着衣服下水清洗。
“不行,你脱了衣服。”
脱衣服?
孟小痴不知道涅斋又要发什么疯,但衣服是绝对不能脱的,她见识过涅斋不正常的样子,想想都觉得害怕。当时她如果不是当机立断的出手,就真的让涅斋得逞了。涅斋这厮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好人,更谈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他不会是要让她用别的什么方式来偿还对他的亏欠吧?
孟小痴想着,立马抱紧了身体,做出一副要趁机逃跑的样子,防备心十足。
虽说她承认对涅斋有着亏欠,但也得是用正当的方法去偿还,而不是去搞那些乱七八糟的,她总得有底线,万一将来真弄出个孩子来,那到底是父子反目成仇,还是母子反目成仇呢?都不是什么好事儿,所以她要从根源上杜绝这种事儿的发生。
“有事儿好说,咱们可是仇家,以后还是离着彼此远一点为好。”
涅斋无论是听着还是看着都来气,孟小痴是什么意思?
他们之间什么都做过了,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是无法挽回的事实,这个时候说离着远点是不是有点晚了?
就说孟小痴和旁人有些不一样,要是别人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赖上他,让他负责吗?再不济也得耍着无赖要跟着他,可是孟小痴似乎是想有多远,就想离着他多远。实在是出人意料,照这么看来兮幻所提供的计谋根本就是不成立的。
让孟小痴先爱上他,然后他再摊牌,把孟小痴一脚给踹了,孟小痴肯定会深受情伤,痛苦不已,哭得肝肠寸断。听着很好听,可是现实是孟小痴根本就是块顽石,亲她一口,最多脸红一下,然后就是无动于衷。更何况他们现在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孟小痴还是没有表明她的态度,到底喜不喜欢他啊?反倒是他很受打击。
与孟小痴相处,他真的是费尽了心机,但似乎都是他受伤。先是被孟小痴占了便宜不说,还挨了巴掌,然后就是无微不至的照顾,知道孟小痴嘴馋,就带她下馆子,专挑贵的,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他都从来没那么享受过,还要去管那些事不关己的闲事儿,他是有多闲哪!最重要的是他竟然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孟小痴了……
涅斋忽然感觉自己疯了,他怎么会想着喜欢孟小痴呢?
他连忙摇头,想把那些胡思乱想都从脑子里甩出去。
那真是个可怕的念头,但怎么也甩不掉。
孟小痴看着涅斋摇头晃脑的,更觉得不妙了,难道是药效还没过?可是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这样了呢?蜡烛也没点哪!
“你怎么了?”孟小痴问道。
涅斋突然抬手,是要离着孟小痴远点的意思,说道:“没怎么,就是想跟你说,把衣服晾干了再回去,免得修竹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