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城跟儿子是晚上回来的。
莫愁告诉他们,徐瑶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
“妈咪……”
小诺诺想上楼,被莫愁拉住,挑了一眼席城,小诺诺才明白她的意思,是自己太紧张妈咪了。
席城推开卧室的门,徐瑶不在房间,而是在阳台。
她抱膝坐在地上,光着脚,脸埋在两腿间,身上的气息很低落。
他没说话,而是过去抱着她,亲吻她的发。
“怎么了?”
席城深眸沉了沉,以为她是为了白宇而难过,心狠狠揪紧。
徐瑶动了一下,他才松手,徐瑶抬起脸来,一脸自责。
但她没说话,而是观察席城的脸,似乎想在他脸上找什么,半晌才说,“顺利吗?”
因为她这样关心的一句话,席城的脸色好了许多,心中的不快也散去不少,“白氏会成为历史,从今往后,再没有这个企业。”
徐瑶知道他一定很开心,但自己陷入自责的情绪里,无法替他开心。
席城的表情渐渐凝住,“觉得我做的太残忍了?”
徐瑶摇头,声音嘶哑,“残忍的不是你,是我吧。”
白家对她有恩,她一直铭记在心,学长所做的一切,她无法原谅,但一码归一码,她做人不能忘本。
“席城,陪我去个地方吧。”
徐瑶鼓起勇气,抬起殷殷期待的眼神,席城问都不问去哪里,“好。”
次日一早,医院。
“你来做什么?”
白母见到她,只有一脸冷淡。
徐瑶知道,在她心里是恨自己的,无论是感情,还是学长的这件事。
好在欣慰的是,她抢救及时,没有什么大问题,医生说卧床休息几天,保持心情顺和就好。
正因为担心她见到席城情绪会激动,所以只有自己进入病房,席城就在外面等着。
不等徐瑶说话,白母冷漠地偏开脸,“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徐瑶感觉到深深的无奈,曾经他们坐在一起,关系情同母女,怕是这辈子都回不到过去那样了。
“对不起。”
此时此刻,徐瑶唯一能说的三个字,“希望你多多保重。”
徐瑶起身,就要离开的时候,白母红着眼,不甘心地哽咽,“徐瑶,我们母子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那么对我们?”
徐瑶就这样停下了动作。
她缓缓回头,对上白母控诉的眼睛,那里面刻印着的全是质问和后悔,“当初你在加拿大带着孩子,白宇不顾我的反对,始终要跟你亲近,他同情你,不介意你的出身遭遇,愿意陪在你身边等你,照顾你,可你就是这样回报他的?”
白母痛心道,“明明他对你那么好,你究竟为什么?”
她揪着胸口,痛苦万分。
徐瑶被一声声质问,每一句,都像是有无数的刀子落在胸口。
白宇做了什么,徐瑶不想重申。
但白母的确是无辜的,这些年来也的确没有嫌弃过她,包括学长。
严格上来说,白宇是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情,可他所做的一切,全都在伤害她身边的人。
徐瑶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无畏地对上白母指责的眼,“是,我一直都应该对你们怀有感恩之心,我也一直有这样做。只是,伯母,是非曲直,黑白对错,你又知道多少呢?”
“这么多年我一直很感激你,也真心希望你能一直好好的,至于我……”
她朝着病床九十度鞠躬,“对不起!”
白母一脸惊愕地看着她,“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原谅你吗?”
徐瑶红了眼,当初她视为母亲的人,怕是从今天以后,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吧。
“请保重。”
徐瑶转身走,白母激动落泪,“徐瑶,要是白宇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她嘶吼,“我不会接受你的道歉,永远也不!”
两行清泪掉下来,徐瑶没有回头,离开了病房。
白母痛心疾首,只有一声声的痛苦。
徐瑶走出病房,怕被看到眼泪,还用力擦了,这些动作都落入席城的眼里,他绷着薄唇,眼底还是一片浓浓的柔情。
“还哭了?”
徐瑶哭腔骗不了人,“没有啊。”
他凝眉,没说什么,而是一把搂过她,将她带离医院。
车上,他只是一直搂着她,什么也不说,徐瑶很感激他什么也不问,静静地守护在身边。
倒是她先开口,“白宇真的失踪了吗?”
席城虽然面无表情,但声音还是温润的,“人是跑了,警方正在追捕,以他的为人,现在不会有什么事,你尽可放心。”
徐瑶能察觉到他情绪不是太好,应该是因为她关心白家的事。
她垂下眼帘,握住他的手,十指交扣,才看着他俊美的脸,认真地说,“我难过不是因为你对学长做了什么,而是遗憾会走到这一步。”
“当初白家对我有恩,我不能没有良心,把这一切都忘了。”
席城温热的目光在她脸上探究,“只是这样吗?”
“嗯,只是这样。”
徐瑶看着他的眼,没有一丝心虚。
席城深深看她一眼,摩擦她的手背,目光很宠溺,“就算不是也没关系,我是会不舒服,但我会等你全心全意为我。”
他认真地说着这些话,让徐瑶感动的一塌糊涂。
她往他身上靠去,“席城,我真的很幸运能遇见你,想起那时候把你推得远远的,幸亏你没走。”
席城安慰地笑,“现在知道也不晚,以后就要记得好好爱我。”
“当然了。”
徐瑶仰头,亲他的下巴,他垂眸,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定住她这个姿势,加深这个吻。
车厢内,暧昧的气息在升温。
他们的呼吸都变得紊乱,席城不忍心在这里碰她,便用力抱紧她,好像要把她揉入骨血里。
她心头的内疚,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释怀和感动。、
她用力抱着他,放开身心享受席城给与的温暖和热爱,她这一辈子啊,何德何能,竟能让他那么爱她。
回到别墅,不顾宝贝和莫愁在客厅坐着,大白天的,他直接抱着她回了卧室。
身与心的热爱,将彼此彻彻底底地融合在一起。
她会奋不顾身地爱他,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