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电往前走了一步,“主人。”
安念神色轻松,“我来单市这么久了,一次保护系统都没有启动过呢,没事的,去吧。”
西电不甘心,却还是离开了。
安念坐在床上,仔细地翻阅着破旧的小本子,神情极其认真,像是在看一字千金的贵重东西,连一个标点符号也不放过。
一个姿势保持了一个小时,她甚至能将里里面的内容一字字背诵过来。
她将小本子合上,下了床,一个人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漆黑的夜,清冷的瞳仁里布满了广阔的茫然,如同暗夜的大海,蕴含着看不到边际的冷。
夜,又只剩下了寒风,寒凉到人的骨子里去。
安念打开电脑,发了一条消息出去:带贝利来单市见我。
梁铭峰一夜不成眠,辗转反侧,终于熬到了天亮。
睡在最熟悉的大床上,卧室比金都华庭的客厅都大很多,可是,这里却也清冷了很多。
少了孩子的身影,少了女人的白眼,身边只有不带生命的家具,豪华,却没有生活的气息。
他穿上西装,打好领带,一个人优雅地坐在餐桌上吃着佣人精心搭配的早餐。
这些都是他习惯的生活,却也不再习惯。
梁铭峰精神抖擞的去了凯莱酒店,杜静怡已经穿好了大衣正准备出门,“你们两个聊,我正好去见个朋友,中午能去接两个小朋友出来吃饭吗?”
“他们中午在学校吃。晚上吧。”
“好。”
杜静怡一离开,梁铭峰脸上的笑容消散,坐去梁仁厚身边,“二叔,我爸应该会知道您回来。”
梁仁厚点头,“嗯,我们十点半出发,去梁家大宅,正好我想问问你,安念怎么回事?”
梁铭峰从他们在飞机上第一次相遇讲起,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过程,当然略过了姚清晓那些不同于常人的能力。
梁仁厚沉吟许久,道,“好久没打桌球了,走!”
十一点,上午的太阳照射着大地,豪华的劳斯莱斯驶入梁家大宅。
梁仁厚漠然地坐在车内,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也没有人能够看得出他在想什么。
车子抵达主楼门前,梁雄森和郭言一起迎了出来。
早已有佣人在车子停止的那一刻来打开车门,“二爷。”
梁雄森大步上前,将两只脚刚刚落地的弟弟一把抱住,“怎么才来!”
梁仁厚脸上的漠然一扫而光,此刻只有兄弟相见的兴奋围绕着他,“还不是铭峰这小子,非拉我去打桌球,不去吧,怕扫他大总裁的面子,去吧,大哥又不高兴,要不是我拦着,他能跟我对战到晚上。”
梁雄森嗔怪道,“就知道拉着你二叔打桌球。”
他拍亲弟弟的肩膀,“什么大总裁,你亲侄子就跟儿子一样的。”
兄弟二人勾肩搭背的往屋子里走去,极尽兄弟情深,郭言笑着跟在后面,和杜静怡手挽手,“弟妹,你们可会享受,也不说常回家来看看。”
所有人都是演戏的高手,这场剧目的名称叫做兄友弟恭。
一进门寒暄了几句,就直接去了餐厅。
餐桌上早已摆满了丰盛的午餐,很有家宴的味道。
兄弟二人,并肩而坐,妯娌两人,亲亲热热。
互相碰杯,互相斟酒,夹菜的盛汤的,虽然有随时侍立在旁的佣人,但是除了梁铭峰是被佣人在伺候,那四个老人都在忙着表演,忙着关心,也就全部亲力亲为了。
这样的画面,一年也难得见到两三次,也都有耐心发挥最大的表演水平。
席间,梁仁厚极其自然地说起,“哥哥,还是你有福气啊,孙子孙女都有了,昨晚铭峰带着两个孩子去接你,小孙女实在太可爱了。”
梁雄森心里的冷意泛滥不到脸上,皮肤的褶皱裹着笑意,“这两个孩子是龙凤胎,当初抱锦承回来的时候,谁知道外面丢了一个。”
梁仁厚道,“找回来了就好,梁家的孩子不能流落在外。”
“说的是。”
“哥,你不会心里有别的想法吧,小孙女也做过亲子鉴定了吧,当初锦承抱回来的时候,可是国内国外,同时在几个地方做了好几份亲子鉴定,就怕出现意外。”当然,梁锦承当初养在梁铭峰膝下的时候是做过亲子鉴定的,确定了是他的儿子。
不过,当时确实做了好几份鉴定,就怕其中有人从中作梗,阻拦孩子回归。
梁雄森道,“这事我没太管,铭峰自己认女儿,他自己肯定不会马虎,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女人抱着孩子出现就能当他的女儿,就能当他的太太。”
说到这里,本来已经翻篇的事情,又被他扯了出来,“对了,当年到底怎么回事?当初卖孩子的怎么把孩子卖到了你的手里?既然是铭峰的儿子,直接卖给铭峰多好?”
梁仁厚一笑,“哥,这事以前不都说过了吗,人家本来就是找铭峰的,没有找到他,才歪打正着的找到了我,我是他的二叔,他的事我不办谁去办?大哥你说是这个道理吗?”
梁雄森压下一口酒,他也知道,往事问的再多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不管怎么说,是他的孩子就好,只是,卖孩子这种事,发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里……”
他留下个意味深长的尾音,无非就是说明梁锦承名不正言不顺,没有梁家家产的继承权,梁铭峰给他个富贵,让他衣食无忧也就罢了。
这也是梁铭峰至今没有往儿子名下转财产的原因,当然,他不是害怕梁雄森,而是目前没有必要引起这些麻烦。
郭言娇嗔道,“老头子你高高兴兴的安享天伦之乐就算了,操心那么多干嘛,里里外外有铭峰做主,他也是谨慎的人,不会出岔子的。”
提起孩子,话题就多了起来,杜静怡说:“我看那小孙女像是见过世面的样子,一点也不小家子气,虽然跟着她妈过了几年苦日子,但是说话做事都很大气。”
梁铭峰暗道,他的女儿,自然大气,岂止是大气,多少成年人一辈子也见不了安念6岁就见过的世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