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从胸腔内发出一连串的笑意,在这寂静的夜中,显得尤为骇人。
“人死前的声音,是不是特别好听?如此悦耳,你说,好不好听?”
侍卫只觉自己手脚都被吓得僵住,可是脑子和嘴,还勉强可以跟得上话,“是,好听。很好听。”
和他朝夕相处的弟兄,就这么惨死在了虿盆中。
侍卫心中惊恐,却根本不敢反抗半分。
他们的主子,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若是敢逃之人,必将生不如死。
能痛快死去的,皆是恩赐。
“可是我还没听够呢。”白衣男子说话的尾调微微上扬,“你愿不愿意进去,再让我听一次?”
“你可别像他一样,这么快就没动静了。”
“坚持的久一点,好不好呀?”
侍卫分明是跪在地上,可此时此刻,他依旧感觉自己腿一软。
连跪,都跪不住了。
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连连告罪,“主子饶命,主子饶命。主子有什么吩咐,属下,属下毕竟万死不辞,帮主子卖命。”
他宁愿死在做任务的途中,也不愿意如此痛苦的死去。
白衣男子啧啧两声,似是考虑许久一般,缓缓的应了一声,“那就手脚麻利些,去准备一口冰棺。记着,可要好好准备呀。”
“怎么说,那也是教养我的师父,这冰棺可不能寒酸了。”
这山林,算是待不下去了。
他也得换个地方待待了。
侍卫闻言,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出了一身冷汗。
跪在地上连连叩头,“是是是,属下这就去,谢主子饶命。”
“滚吧。”白衣男子冷冷道。
侍卫连滚带爬的从他面前离开。
似是太过慌张,脚下绊到了什么东西,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白衣男子眼前覆着白绫,什么都瞧不见,却听得清清楚楚。
舌尖微微伸出,在唇瓣上舔舐一圈。
“这些废物,真是一个比一个不中用啊。”
“上辈子这辈子,你都在和我作对。慕容渊,你可要坚持的久一点啊……”
要不然,可都对不起他布下的这么大的局。
“我还没玩儿够呢。”
白衣男子勾唇冷笑。
“凤莞这辈子,是我的。”
——
呼啸的风声徐徐吹着。
从身后的山洞不时传来几声呜咽。
似是夜半时分,女子不甘心的哭泣声。
颇有几分诡异骇人。
可这样的声音,落在白衣男子耳中,却是那般悦耳动听,像是勾起了他心底什么隐秘的记忆。
唇角笑意不减。
下意识抬头,朝着某一个方向望过去。
抬手一扯,将自己脸颊上的白绫给扯下来。
细看过去,男子双眼部分,直接凹下去了一块,像是没有眼珠一般。
一声接着一声的风声拂过脸颊,隐隐约约之间,他听到了几分脚步声。
哦,好像还抬着什么东西。
该是冰棺。
白衣男子便在此刻转身,缓缓走进了山洞中。
一片漆黑,冰冷刺骨。
却丝毫不影响他。
白衣男子走到一处墙壁面前,抬手按下墙壁上的开关。
哐当一声。
面前的石壁,好似突然被人劈开一样,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缝隙。
一股冷气顺着石壁中央,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寒风刺骨。
男子却好似感觉不到一般,径直走了进去。
山洞内,中间摆着一张寒冰床,床榻上似是躺着一名男子。
年岁稍稍有些长。
白衣男子缓缓靠近,抬手轻轻的触碰了下男子的脸颊。
咬着唇,轻笑着道,“师父,在这儿待了这么久,你也该嫌烦了吧?”
“徒儿带你出去走走,如何?”
面前的人,根本一点生气都没有,自然是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
可白衣男子却自顾自道,“师父想去什么地方住着呢?唔,玄清观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