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旬阳城南头被靠大山,这里人流稀少,在这热闹的旬阳城里显得格格不入。
但每一入夜,这里又是旬阳城里最热闹的几个地方之一。
因为,这里坐落着整个旬阳城最有名的几个红楼之一——长袖坊,而上一任花魁之首便是出自这里。
“绣楼那边又闹起来了?”宫霓练舞练的累了,让一旁侯着的粗使丫鬟扶着坐下休息。
“果然不出姑娘所料,那苏莺果然闹得身边的人都离了心。”
“哼,”宫霓讽刺的笑了一声:“这苏莺也是个没脑子的,仗着自己得势就可着劲的得罪人,殊不知一群人盯着她希望找到她的把柄呢。”
“还是姑娘您聪明,早早的就下了药……”
“胡说什么!”宫霓怒目而视:“我什么时候下了药,怎么,你是听到了什么闲话了?”
常意噗通一下跪了下来,额头上冷汗淋漓:“姑娘恕罪,是奴婢听信了风言风语,这事跟姑娘无关,谁都知道姑娘最是良善……”
“行了,说正事吧。”
“是。”常意吃了一次亏,再不敢口无遮拦:“鹂姑娘那里传来话了,说是在花魁大选之前苏莺这嗓子没准能好。”
“怎么会?”宫霓握住杯盏的手一顿,只是这一顿十分短暂,短暂到让常意以为那只不过是她的幻觉。
但是她是一个尽忠职守的奴婢,那些不该她管的事她也不愿意插手。
听到宫霓问话她立即答道:“苏莺是长袖坊的花魁,是长袖坊花了大心思培养出来的,如今旬阳城花魁大选在即,长袖坊再培养新人已经来不及了,所以特意请了五毒老人来。”
“呵,”宫霓放下杯盏,眼中的讥诮遮都遮不住:“这苏鹂也是个没用的,我都这么帮她了,她居然还没法取代苏莺的位置,真是没用!长袖坊宁愿费劲心思找人医治一个废物都不愿意让她代替苏莺……看来苏鹂的价值要重新判定了,不过,你刚刚说长袖坊请来了谁?五毒老人?”
“是,”常意眼中的疑惑大盛:“奴婢一直不明白这五毒老人一向只毒不医,这长袖坊何德何能能让五毒老人破了这个例?”
宫霓呲笑一声:“这长袖坊确实没这个能力,所以五毒老人还是用的毒,以毒攻毒而已,不过……”宫霓轻轻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不过……什么?”
“不该问的别问,我发现你的好奇心最近越来越重了,你这么费劲心思的样子让我很怀疑……”
“姑娘明鉴,常意对姑娘的忠心苍天可鉴,常意不敢有丝毫异心。”常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但是神情异常坚定,很是一副忠心的模样。
宫霓原本就没有怀疑,刚刚那么问只是话赶话的敲打一番,此刻便懒懒的道:“起来吧,下次注意着,别再这么莽撞行事便是。”
“是。”
常意毕恭毕敬的回答。
“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就退下吧,别老是杵在这里,碍眼的很。”
“奴婢没有其他事了,奴婢先行告退。”
常意走了,只余两个端茶倒水的小丫鬟在这儿伺候着宫霓,宫霓盯着石桌的一角,心思百转,她的毒药她自己最清楚,怕是即便是五毒老人解了这毒,也只是解了一时而已,要不了多久,别说嗓子了,怕是连命都没了,很显然,这长袖坊已经放弃了苏莺了,现在对她的特殊待遇也仅是为了花魁大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