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妙龄少女郎,如今已为他人妇。东奔西走为儿忙,朝中大事亦不休。
栎阳城东门口,络绎不绝的行人。
其中一位瞧着极为温和的妇人,左手牵着一位总角孩童,孩童长得玉雪可爱,一股子精灵劲儿。双目中仿佛盛放着漫天的星辰,又好似一眼望不见尽头的大海。右手牵着一位活泼灵动的孩提,面容极为相似,眼中灵光尽现。
两位身高相仿的孩子,教人忘之沉迷,见之心喜。
女子身后靠着一位威势极重的丈夫,通身气派应是长年身居高位所致,本应深不可测的双眼,此时只余宠溺之色。
有几分教人忍俊不禁的事,丈夫左右手中各抱一位双生生小孩童,瞧着年纪相仿,应是双生之子。二位生小与方才的总角,三人如出一辙的眉眼,一眼便知乃是手足耶。
两位小童虽慕城中繁华,欲一览之,知晓今日举家出门,乃是有事,因此始终不离父母左右。看一眼便知其教养极好。
生小二人,手中各自紧攥一缕发丝,丈夫无奈伸手轻轻夺回,与身前的妇人相对太息:孩子可真愁人也,不过心甘愿之。
城门口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视之。其中一老媪人打趣道:“孩子可真活泼可爱呀,若是家中得一位,便知足了耶。”
身旁的老翁回道:“羞也不羞,多大的年纪,如何还生得了?”
老媪轻捶了一下老翁,道:“你这老贼子,不兴老婆子想要一个孙儿吗?莫不是你看中哪个小姑娘了,想要再自己生一个?”
老翁连连讨饶,讨好的绕着老媪而走。
也有那眼神好使之人,望着二人身后的神仙公子陆清尘,便猜测出眼前几人的身份来,自是不敢冒犯。
说道秦国的神仙公子,自是要提他一碎秦国少女的芳心之事。自传出与秦王姬定亲一事,知自身无望着,匆忙定下亲者,不知凡几。
亦在四年之前,与王姬完婚,如今手中的一岁孩童,便是二人的次子,长子者在一旁的老者陆逢年身旁。
陆逢年年岁渐长,只是人逢喜事,精神尤为爽利,古来稀之岁,抱得重孙,去年致仕在家,专心含饴弄孙也。
秦文谨在一旁护佑一行人,这位大良造,昭世秦王的兄长,亦是携家带口的出行,只不知娶的是何方人士,出自何处。出自何处。二人成婚已有五载,孩童两小只。教秦国所剩无几的芳心,又碎掉一份。
秦婴小心翼翼的护着身旁一位有孕的妇人,身后只妇人蒙着面纱,瞧不清面容,但见其露出的眉眼,眉弯如柳叶,秋水横度其间,便可知其绝色也。
男的俊,女的美。齐齐挤身在城门口,探出一排的脑袋。
美丽的事物,总是教人流连忘返。过往行人,忍不住频频回头再看,好些人踩着前头行人的脚,前头那人毫无知觉,只因亦是遭美色迷惑之人。
被观的一行人,常年下来,早已习惯,且这些人的目光之中,只有欣赏之意,如此教人看一回,也无伤大雅。
......
及至午时,忽闻震天雷响,惊醒多少梦中人。有许多拨腿欲奔跑回家,收拾屋中晾晒的衣物一类,然抬头望一眼,万里晴空,一碧如洗。究竟从何而来的晴天霹雳?
雷声由远及近,栎阳城外一片漆黑墨点朝着城门口在移动,若不是几年前丞相大人提出的修筑官道,此刻只怕是尘土四起,飞扬洒洒的飘在道路两旁,行人头顶及至全身了。
距离东城门口处,墨点停止了移动。领首着一人,身旁跟着一人,瞧着不像是行伍之人,二人吩咐军士安营扎寨,他二人打马上径直往前走。
及至东城门处,众人这才看清,一位身着上将军服饰,另一人穿着常服。候立一旁,等着验明身份,方才入城。
辅一入城,但见城门口处的一行人。着上将军服饰的稳重将军,见着为首的二人,径往妇人处行去,激动的冲将上前,及至身旁,急忙停住,蹲下身子一把抱住两只小童,旋即站起身来。
两只小童扬起大大的笑容,高兴的喊道:“呆竹子舅舅,你终于回来了。我们想你想得心都疼了。”
冷小帅嘿嘿一笑道:“调皮,叫小帅舅舅。”
两小只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捂着小嘴偷笑。就是不改口,冷小帅也不再计较,而是上前与面前的妇人及其丈夫躬身一礼,说道:“洛姐姐、秦王姐夫,小帅回来啦。是否觉得小帅的帅气更盛从前了?”
妇人便是洛惜贤,丈夫正是秦王昭世,二人望着冷小帅黝黑,几乎瞧不清面容的脸,齐声回道:“小帅确实更加帅气了。”
一旁的陆清尘这时突然说道:“上将军呀,怎的瞧不见本丞相啊。前不久本丞相还帮白小月解决了一桩桃花耶。”
冷小帅瞪时鼓了脸颊,嘟囔道:“文谨大哥,你瞧,清尘大哥又来笑话人家,你可得帮我呀......”后头的声音渐渐淹没在人群之中。
身后同样黑得几乎瞧不出模样的玄应离上前,同样躬身一礼,道:“应离见过秦王、见过王后,丞相大人、大良造、婴典客、陆老家主。”
众人轻声应下,洛惜贤招了招手,玄应离趋身上前,洛惜贤教其转身,后者不解其意,辅一转身,便遭身后之人一脚踹飞了出去。一旁立者的秦昭世心道:果然如此。
多年不曾受过的待遇,一时间玄应离惊呆了。只是这熟悉的感觉,教他发出会心的笑意。只是下一刻笑意便凝固在了嘴角,洛惜贤倾身上前,拧住了他的耳朵。
大街之上的人并未散去,好奇的望着不敢怒的玄应离,后者黝黑的面皮透着一点不仔细瞧,几乎瞧不见的的红光。
耳边传来洛惜贤的话,她道:“一别经年,咱们的阿离脾气见涨呀,这是做了郡太守,与咱们摆着官威架子呢?”
玄应离忙赔不是,望着容颜多了几分成熟的几人,不改的是几人待他的心,是他着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