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雎殿里,陈设极简,却有一番难能可贵的清新典雅之气
君攸宁见宋缉煕这一路不言,好不耐烦,待他坐下便前去示意他转过头看向自己,然后道:“我记得泰戈尔讲过一段话说:‘顺境也好,逆境也好,人生就是一场对种种困难无尽无休的斗争,一场以寡敌众的战斗。’腹背受敌也许对于如今的你而言,会是一把打向坯料的锤,打掉的应是脆弱的铁屑,锻成的将是锋利的钢刀。”
宋缉煕轻笑:“腹背受敌?那不知诃子公主是敌还是友?”
君攸宁好心劝慰却受此质疑不耐笑道:“宋缉煕,你这般容颜不应该常常皱眉才是啊,你是在恐惧什么吗?怕背叛?怕失去?还是怕孤独?”
君攸宁这番质疑倒是扎进了宋缉煕心坎里:“君诃子,你懂什么?”
君攸宁坦然:“我自然不懂你为何如此,但是我呢刚好善于从人的表象看透他的内心,所谓相由心生,不过如此。还有,我叫君攸宁,请君切记。”
“你叫什么与本王甚无关系,不过莫怪本王未警醒你,不管是在王府还是皇宫,不管你有何所长,若是不想死得太早最好安分些。”
“想必这和亲之始,你便当它是场某算,也当我是个奸细吧?”这君攸宁多一言宋缉煕便多一丝诧异,那能看投认心思的功夫倒是不假。“你怀疑我也无关紧要,我这个人向来只做有利之事,在枪林弹雨中度日的人,最不怕的就是死。”
宋缉煕越发好奇不禁又问道:“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本王好生好奇。”
君攸宁却道:“千万不要去好奇一个女人,否则你便会禁不住地爱上她。”
宋缉煕心里君攸宁不过是南阳棋盘上的一颗要子,她戏演得再足也终究是假象。只是他自小到大做得最多的便是隐忍,拼了命地伪装自己终是不愿被他人看透心思,然而却被这来之不措的王妃轻言道破,自是气愤:“女人,还是愚钝些好,免得在这世间受些难言之苦。”
君攸宁再次笑了笑,却不再与他搭话,转身便离开了。
这穆王府的长廊此时此刻好似君攸宁心里那诉不尽的衷肠离殇,那些在风里雨里暗黑的角落里奔走的日子像是被定格的底片不停息地翻滚在君攸宁的脑海里。曾经的她与变态连环杀手打过交道,去毒贩堆里做过卧底,去下水道里捞过尸体……见过这世间最真挚的、最恐怖的、最不起眼的所谓生死。他人做警察为袒护正义,君攸宁却是在袒护人心。
夜深了,君攸宁起身推开窗,瞧着那又满了半许的月亮思绪又起。她不知倘若哪日醒过来还能否看见眼前这般光景,这般难得的静谧与安详。君攸宁知晓这皇宫免不了一场纠葛,她不想卷入这场皇室的纷争,却不知为何竟不愿见宋缉煕受苦,这样想来她之所以来到这里与儿时的梦境和那梦筋骨的人定然有关联,宋缉煕真当是梦中人吗?
次日,君攸宁实在在这附中奈不住了,拉着素衣也未知会宋缉煕一声便出府了。
这中唐不愧为九州要塞,这街道也甚是繁华!这等景象再北京的老街也甚难见到,想起来君攸宁好像从未曾安心的逛过街,做学生时图书馆便是她的商场,做警察后任务便是一切。所以眼前这琳琅满目的景像君攸宁倒是觉着十分新鲜。只是这紧跟其后的素衣倒是没她那般自在,撵上君攸宁道:“公主,我们擅自离开王府殿下定是要怪罪的,我们还是莫要走太远,公主看些时候就回去吧!”
君攸宁不屑道:“素衣,你且想想宋缉煕若是不许我们出来,咱们怎会有机会来此处啊?你放心,他的监视器满大街都是,就盼着我能闹出点幺蛾子好坐实这奸细的名头。”
素衣虽听得有些雾水,却懂了这话中之意,回问:“公主可是想起了?”
君攸宁一边往前走一边答到:“并没有,可我不傻,他那般监视我哪像待王妃该有的礼数。”
“公主所言极是,素衣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