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开启色眯眯的笑了起来,眼角的纹路就像是百年的老树皮一般,皱在一起,君攸宁看得出来,那是商人与常人不同的纹路,常年应酬提笑肌而成,想来这个时代虽然玄乎,其实人除了封建些也没什么不同。
刘开启看着君攸宁说:“姑娘坦率,无须拘礼。”是的,刘开启称君攸宁姑娘,而方才宋缉煕明明说得很透彻了,她是他的内人,也许对于刘开启这样的老商人而言,没什么事情是用钱无法解决的,何况在他眼里,对方也正好是商人,所以也就无须介怀其身份。
宋缉煕对刘开启的对君攸宁的态度很不满,甚至有些愤怒了,九州之大,什么样的人都有,但是敢觊觎他的女人的人他断然不会放过,不为别的,就因为她是君攸宁。但顾及身份,所以便只能转移话题,道:“刘老爷,我们夫妻今日前来是跟您谈谈这盐铁生意的,我们要将一批货物运至陨洲,所以我们需要您的船,所以前来跟您谈个价钱。”
刘开启自然是注意到了宋缉煕额外加重的“夫妻”二字,便有些不耐烦了,说:“价钱嘛,好说好说,不过你们目前可不能出海,这元月将至,海潮就要来了,不妨在我府上小住几日,待海潮退了再走如何?”
宋缉煕和君攸宁都看出来他打着什么如意算盘了,君攸宁看着这位面目思想内心龌蹉的老人,轻笑道:“关乎海潮,每个农历月的初一、十五的早上六点和下午六点潮位会涨到最高,中午正午时分和凌晨零时会降到最低。然后每天涨潮落潮时间都会往后拖延四十八分钟,依照这个规律,我们完全可以避开潮汐,何须耗费时间在此逗留,还有刘老爷,我们在商言商,您倒是出个价,钱对于我们而言不成问题。”
宋缉煕惊讶君攸宁的本是看来从来不止看穿人内心,箭法精进那般简单,居然可以对潮起潮落的规律都掌控的如此清晰,着实让人难以想象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是她能做的,就仿佛只要在她的掌控范围内没什么不可能。
刘开启倒是并没有因君攸宁一番话倍感惊讶,倒是因她那一番话对她更感兴趣了,直言:“未曾想姑娘竟是这般女子,着实爽快,只是价钱对老夫而言还真不算个事儿,只是这船正在翻修,恐暂时无法送你们出海啊!”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这借口倒是比那海潮之事管用,何况他之所以有今日是因为在朝歌船只皆被他一人垄断了去,所以想要出海便只能找他。
宋缉煕怒了,直言:“这造船运货生意是不是被你垄断得太久了,你会不会累了,要不就歇歇?”
这话听的刘开启有些纳闷:“诶,李公子,你这话什么意思啊?这朝歌的船生意除了老夫谁敢做?”
君攸宁见势直言:“找您这做生意的法子,难不成是想一人独大?顺道铺当年王成仲的后尘?”
这话倒是惹得他不痛快了,说:“姑娘,这话可说不得,王老爷那就是命不好,满门性命和钱财才会都栽倒在朝廷手里,如今这朝歌谁敢独大啊,谁独大那就是与朝廷作对,要杀头的!”
君攸宁与宋缉煕相视一眼,这话总归是要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