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缉熙握紧了拳头,随手狠狠摔掉了桌上的茶杯,气愤道:“羽涅!”
随即一个黑影乍现:“属下在!”
“你去,将凌华桑,从后庭给朕带出来!”
“是!”
宋缉熙合了合眼,心中却因方才君攸宁的话久久无法平静,他自视此生没有什么牵绊,该有的该得到的都得到了,都有了,他以为此生最大的遗憾,是未能让母亲得享天年,却不知,自己对君攸宁依旧束手无策,她的一句话,一个眼神,都会让他所有的不可能溃不成军,而可笑的是,这一切,君攸宁早就牢牢掌握在手中,从她踏入御书房那一刻起,或许早就料到,他会做怎样的决定,所以他在她面前所有的拒绝都会成为她眼中的笑话,他默然自道:“原来,你才是我此生最大的劲敌,爱上你,也许就注定要为你妥协,君攸宁,为什么在你面前我竟这般不堪。”
羽涅前往后庭之时,映入眼中的事情便是要比他想象中要不堪得多,他费了些劲方才从那群疯子中将凌华桑带出了,出来便遇上了君攸宁,羽涅惊讶道:“皇后娘娘!”
这声称呼听在君攸宁耳中,很不是滋味,但是她并不想跟他计较这些,只道:“将她送到昭华宫吧,你的陛下那边,我去说。”
君攸宁都这般说了,羽涅自然不能不从,于是只好将已然奄奄一息的凌华桑送到昭华宫,空青对君攸宁的行为很不解,只是觉得她不过因为太仁慈善良罢了。她知道,自己没有理由说服君攸宁,也就只好由着她去了。
凌华桑遭遇了这样的处境,如果不是在昭华宫,纵使还有贵妃的头衔,恐也无人会去服侍,一旦从后庭逃生的女人,活着就如同鼠蚁般见不得光,所有人都会如同摒弃肮脏之物一般摒弃她,让她毫无立足之地。
她昏迷着,却不停地在出汗,看起来像是在做噩梦,她并没有从那恐惧的世界里脱离出来,就像当年的肖令仪,也曾经历经了好几年才愿去面对。
凌华桑没有力气逃,却拼命地想要反抗,可是他们像是恶魔一般,将她的衣物一层一层地撕掉,他们甚至撕扯着她的皮肉,有的老太监用尖锐的器物刺入她的身体,她拼命地喊着,哭着,拼命地想要逃,可是他们发了疯的一个接一个的玩弄她,她做梦都未曾想过自己清清白白的身子会因为她爱的人的一句话,变这般遭人践踏,从头到脚,每一处都似乎残留着他们的唾液,她突然觉得自己那般令人作呕,她彼时什么都不求,活着的欲望从未那般强烈,她不认命,可是彼时,她认输。
她恍然从梦中惊醒,猛然抓住被套蜷缩进角落里,面色苍白而惊恐,额头的汗水掺杂这眼泪顺着面颊而下,眼前什么都没有,只有君攸宁云淡风轻的盯着自己,她以为自己又做了梦,这个梦看似祥和,却好像自己所遭受的一切都落在了眼前这个女人的眼里,她正在像看笑话一般看着自己,这种耻辱,令她想找个缝隙将自己关起来,就是见不得光,也总比受着这些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