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君攸宁带着略微的声音问道。
“它会让你逐渐丧失五识。”
昏暗的长空突然传来一声惊雷,似乎就劈在君攸宁的身上,她以为反正自己承受的已经足够多了,接下来无论面对什么,她都无所谓了,可是听见这样的消息,心中还是会像石沉大海一般,摸不着边际,在她尚未麻木之时,她心中,每每闻见一个坏消息,都是会有所感触,会痛的。
“还有多久?”
“或许,在你没有察觉的时候,它已经开始了。”千里光看着君攸宁的眼睛,她眼中带着光,满是祈求,他知道,她惟愿自己的孩子平安,那是她唯一能在如此艰难的状况之下撑下去的勇气,于是又道:“如今,你的孩子已经六月多了,老夫尚且能与你承诺的是,它会平安。”
“谢谢你!”这三个字那般无力,千里光看着她,这个女子身体里藏着凡人所不能企及的巨大能量,所以,这世间可能再不会有一个昭姚,能与她这般无谓又顽强,他依旧摇了摇头,消失了。
君攸宁依旧痴痴的坐在那里,就恍如方才什么都不曾发生一样,看着倾盆大雨直面二来,落得那样放肆,却又那样悲伤,像是断了线的珠子,重重的砸落在她的心上,她看着那些在雨里顽强的绽放着的花朵,看着它们终究抵不住雨水的重量,一瓣一瓣的落下来,体无完肤,终归尘土,她觉得,自己比那些花儿要顽强,垂死挣扎这样久了,起码可以在最后的时刻留下个孩子,她看似云淡风轻,可终究滑下两行清泪,泪水顺着面颊落入嘴角,她小心翼翼的用舌头感知它的味道,发现,兴许真的是因为自己不曾察觉,原来已经丧失了味觉,眼泪如那雨水一般是冰凉的。
凌华桑趁着大雨,发了疯似的冲出了长祺宫,一路跑到御书房前的台阶上,跪下,她似乎已经感知到了什么,索性拼一把,若是陛下当真恢复了记忆,定不会饶她,那便来此请罪,起码可以减轻罪孽,如若他未曾想起,见她这般,也必定怜惜,她想了许久,曾经想尽方法想做他的皇后,不过是想生生世世留在他身边,如果可以,做皇后也并没有那么重要,所以她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决心,怎样都好。不过她低估了宋缉熙的冷漠与绝情,他的温柔从来只属于那一人。
“陛下,贵妃娘娘淋着雨跪在殿外许久了,老奴问她,她也不吭声,像是有事要见您,您再不出去瞧瞧,她的身子,恐就支不住了。”程公公受令不许任何人惊扰圣驾,然凌华桑的模样,倒是令他生了怜悯,所以冒昧进殿中禀告了宋缉熙。
怎料宋缉熙倒是淡然得很,全然当做没事一样,看着奏折淡然道:“随她去吧!”
程公公见宋缉熙这般反应,当时便明白,这贵妃定是因何事得罪了陛下,以他的脾性,断然不会轻饶,索性为了不惹是非,也就不便插手多言,便默默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