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筱是一个比较理智的人,她虽年纪轻轻,却因为家庭变故,将很多事情看得很明白了,在这后宫也就成了一个佛系主子,不争不抢,但是却清楚谁才是这个锦华城中可以交流,可以面对面说得上话的人,她来看望君攸宁,好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知道君攸宁跟其他人不一样,她所求的东西,从不倚靠旁人,她不要的东西,任何人都没办法塞给她,不纠结,也不为世事纷扰所困,她知道纵使宋缉熙失忆了,凌华桑再费尽心机也得不到他,她的笃定没有任何人可以做到,在秦筱心里她是这么觉得的。
“臣妾很欣赏娘娘的作风,你给臣妾的感觉,你不是一个坏人,从你的眼睛臣妾便可以看得出来,臣妾在宫中并没有一个可以说得上话的人,她们都有自己的私心,没有人会愿意敞开心扉跟你聊什么,但是跟娘娘你不一样,您与臣妾之间没有利益交集,所以,臣妾是真想跟娘娘交个朋友。”
君攸宁微笑,道之:“我从来不喜欢交朋友,没有拒绝你的意思,我生来便一个极为孤僻的人,也没有资格交朋友,你可能不会明白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不是自命清高,只是觉得这个世界有太多你所看不透活着看不见的东西,你看见的宁妃,是已经在这个世界上历经了太多太多常人所不能承受的事了,所以才会将所有的东西看的无所谓,甚至是生死。”
秦筱愣住了,她无法想象君攸宁云淡风轻所描述的“常人所不能承受”的事情究竟是什么,道:“臣妾以为,娘娘就是高风亮节,没想过其他的,也未曾想过,娘娘经历过什么,臣妾倒是想得狭隘了。”
“出宫吧,这锦华城不适合你,看得出来其实这宫中没有什么是值得你留恋的,既然没有,何必将自己禁锢在这里呢?”
“那你呢?陛下已经将你忘了,是因为腹中孩儿,所以要留下吗?”
“不是,这锦华城对我而言,就是个囚笼,宋缉熙便是将我套在这个笼子里的铁索,但是他给我的不是桎梏,因为我曾经无所谓感情,是他曾经给了我希望和光,他的忘记不是他的错,所以我留下不是别的,是因为自己已经放不下了,我是那个从来不愿意自欺欺人的人,与你们不同,我无所谓,你若在这宫中呆久了,有一天想出去,兴许便来不及了,所以啊,在还没有被套上绳索的时候,想走,就抓紧时间。”
君攸宁言尽于此,起身一手支着腰板,一手捂着肚子,进了屋,秦筱看着君攸宁,本来是过来想找个说得上话的人,却不曾想,君攸宁远比她想象中要精明的多,她的眼睛在你无意中便可以看穿你的想法,她起身,看着整个昭华宫,这里的氛围跟宫中其他地方还真的不太一样,所有的置物都很简易,院中除了那株开得极其绚烂的凤凰木,也不过几从花草,两处假山,一处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