樽前拟把归期说,未语春容先惨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他记得他第一次见她,便未曾忘记过,许是一眼惊鸿,只在那是便已经注定了一生追随与守护。
那时候肖令仪方才八岁,宋承宇在成为皇后的肖杜若宫中遇见跟随父亲入宫探望的肖令仪,他并不知晓她的身份,只是在那院中,他站在走廊柱子后边,瞧着她在院中嬉戏,小巧玲珑,粉红色的百褶裙落在她身上,甚是曼妙,一颦一笑都仿佛在那一刻落在了他心上,他忘记自己看了多久,直到她跟随父亲离去,方才知晓原来她是丞相之女,是肖皇后最为宠爱的小郡主,在那之后,他总会不时走神,满脑子都是她在院中起舞嬉戏的场景,连夜夜梦中都充满了她银铃般的笑声。
像是中了魔咒,忘不掉了,他那时也不过十来岁的年纪,却已经知道,自己对她的情谊。此后,他总会不时去给皇后请安,不为别的,只想有机会能见到她,却总是落空,他知道太子宋凌恒也喜欢她,不过他清楚,宋凌恒对她好是为了巩固他太子的地位,是为了讨好和拉拢丞相,已好自己能有个稳固的靠山罢了,可是他不同,他从来不稀罕这江山,就算苟且活着,也只想身边能有所爱之人相伴。
过了许久,他带着宋缉熙在宫中偏僻之处习武练字,因为那时候的宋缉熙因其母亲总受人冷落,只有宋承宇偷着对他好,就在那日,他们在宫中后庭无人之处练习,不巧听见庭外有人落水,接着便听见断断续续濮水喊救命的声音,两人随即便冲了出去,宋缉熙从来不在意这宫中的其他事,只愣愣站在那里,也不动,宋承宇本想着去叫人,只是一细看,那落水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小郡主肖令仪,于是也就顾不得其他,直接跳进了那池塘,其实水不深,只是她不识水性加之年少,所以挣扎不久便昏睡了去,宋承宇浑身湿漉漉地将她带上岸来,她溺水昏迷,便给她做了按压,使其将腹中水吐了出来,只是这番动静不小,很快便会有人寻来,此情此景若是令皇后知晓,定会降罪于他二人,说其意图谋害郡主,加之宋承宇浑身湿透,担心会感染风寒,索性将肖令仪带到了宋缉熙府上,并嘱咐他:
“六弟,你看着她,让嬷嬷给她换身干净的衣裳,我湿透了,为了不让人起疑,我回去换身衣裳,去去就来!”
“哦!”宋缉熙打小便是一副冷冷清清,难以接近的样子,也就听听宋承宇的话,另择,连皇后皇上的话,他心中怀恨,便是鲜少放在心上。
宋缉熙便在自己殿中守着,硬是哪都没去,没过多久,肖令仪便醒了,她莫名其妙的看着周围陌生的景象,却也知道这是宫中,她小心翼翼走至殿中,只见跟她一样年纪上下的男孩在那专注的看着书,她方才昏迷之时,迷迷糊糊好像有看见过他,心中不禁想着,“难道是他救了自己?”虽是如此疑问,其实心中早就笃定便是他,莫名被他专注又有些冷清的样子所打动,她走到他旁边坐下,对他笑:“刚刚是你救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