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就是死赖着你不走呢?”苏木眉头紧锁,他不知道攸宁从何时起,竟变得如此患得患失,他一直以为她可以足够坚强,却好像从未真正看明白她心中所想,只是固执的想守住她心中最后的安全防线。
“那,我走便是!”君攸宁随即起身,便要出去,苏木慌了,忍着伤痛冲下床榻一把抱住了她,“攸宁,别走!”
腰间那一紧,像是从烈火中提出的刀剑,只那一瞬,扎进了皮肉里,无论如何撕扯,就是鲜血淋漓,却如何都拔不掉了,她伸手无力地捂住口鼻,痛哭起来,苏木从未见她如此,她的眼泪,一颗一颗仿佛都落在了他心里:“起码告诉我,为什么?”苏木小心松开她,道。
“你可曾听闻天煞孤星之命格?天煞者,克也;孤星者,孤也!”话尽,她竟苦笑起来,转身看着苏木:“是不是觉得很可笑,我已开始也觉得可笑,可是它就是发生了,像诅咒一样,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苏木以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君攸宁,他抓住她的肩膀,说:“什么命格,都是些骗人的幌子,信不得的,攸宁!”
“千里光告诉我的!”君攸宁淡然道。
“师傅?”苏木越发觉得不可思议了,转而又忽然想起那青玉玄灵弓,好像明白什么,好像又更糊涂了,默然道:“所以,你便是因为这个才设计离开宋缉熙,才偏执地赶我走?”
她黯然转身,道:“别再因为我做傻事了,伤好些了,便离开吧!”
他看着君攸宁单薄的身影从面前一点点消失,只那一瞬,便瘫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他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竟这般没用,他可以不在乎她什么命格,但也知道,她心中将有多痛多苦,他又怎会忍心,因为自己的固执,让她成之为众矢之的,他握紧拳头,又松开,那样无力又无助。
夜半,月光明朗却也清冷,攸宁独自一人坐在院中,看着桌上那把在清冷的月光之下越发寒凉的玄灵弓,很多时候,总想摔了它,“昭姚”之名像是一把沉重的枷锁,死死的悬挂在她心涯之上,一阵夜风呼啸而至,透过衣襟,寒意刺骨,她听见了屋檐之上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君攸宁自顾自的苦笑,像是知道了什么。白日,苏木抱住她时,她看到了有个身影悄无声息的从窗外慌乱逃开,于是便不曾再见到宋落葵的身影,她知道,有些事早晚要面对的。索性拿起那玄灵弓于手中擦拭,像是什么事都没有一样的淡然。
他们黑压压一片落在院中,长刀长剑握于手中,密不透风地将君攸宁围了起来,她确是预料到了,只是依旧坐在那,小心擦拭着手中的玄灵弓,全然不理会周遭之人。彼时正门打开,进来二人,一人是久违的南星王,一人是那白日里匆匆逃开了的九公主。
君攸宁搁下手中弓箭,就桌上的杯子,淡然自若的倒了两杯,随即又道:“这梨院简陋得很,屋子里也没什么好茶能招待公主王爷,两盏清水,着实怠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