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攸宁沉默了,她转身凝视着这位老人,他眉宇间透露着丝毫不比年轻人逊色的英气,她眼中闪着光,蓦然开口:
“命格?天煞孤星?听起来竟这般不可思议。只是,我就向来不信什么天命,我只相信,人定胜天。”
千里光捋捋胡须,俨然仙风道骨之姿,娓娓道来:
“丫头,很多事情是人所不能掌控的,你可以改变你的命运,可你改变不了别人,昭姚谷主何尝不是啊,她做了那么多,该发生的终究还是发生了!”
“所以呢?您带我来这里,跟我说这么多,究竟为了什么?就因为我同昭姚生的相似?恐非如此吧!”君攸宁道。
千里光再次叹息,道:“你很聪明,只是你依旧改变不了那些已然发生的事实,熙儿与别人不同,他早晚是这九州天下的主人,老夫不愿再看到落在你身上的命格,牵涉到他。”
君攸宁明白了,他找她来的真正目的原来不过是要他们分开罢了,这个老头子饶了这么多弯子,倒真是让人难以琢磨了。
“所以您编了这么多花样只是为了让我离他远些罢了,你大概并不了解我,对于您口中所言之事,并不能说服我,我认定的人,怎会轻易离弃。”
“你还不明白吗?你就是昭姚,身负天煞命格,你会害了他的。”千里光似乎动了气,指着君攸宁怒道。
“我不是她。”她怔住了,甚至这话出口时竟那般的不自信,她也不明白千里光为何这般笃定她的身份。
“你说你不是,可你真的是南阳的公主吗?真的来自南阳还是来自别处?或者说,来自别的时空?”
“您怎会知晓这些?”君攸宁不觉一惊。
只见千里光走进那雕像,一旁的桉桌上有一面类似斗笠一样大小的石框铜镜,他一手朝着其一点那镜子竟化作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君攸宁目不转睛的瞧着。道:
“这是?”
“这是个时空漩涡,昭姚当年便是从这里跳了去,只留下了这把玄灵弓。若你是寻常人,根本瞧不见往生谷的星空和那些发着光的精灵,所以你应该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吧?你可曾失去过什么重要的人?”千里光问道。
君攸宁突然慌了,有些不知所措,心脏极速不停的没有规律的跳动着,她用手摁住心口,道:
“不对,不是这样的,这一切都是巧合,我不相信这世间会有如此荒谬的事情,你撒谎,为什么要用如此荒诞不羁的事情让我离开他,我离开他对你们有什么好处?我不信,我不信!”最后脱口而出的那三个字,已然濒临崩溃。她突然感觉到气息升到了脖颈,像是喘不过气了,她看着那尊雕像,看着那把青玉玄灵弓,视线模糊了。
只下一刻,她便已然到了方才殿前那石阶上,满天的星宿恍然间却如同零碎的火苗灼烧着她的胸膛,那般煎熬。
她双手环住双膝,回忆过往的一幕幕,母亲的离开,父亲自尽,往后她再未曾亲近过他人,直到来到中唐,周遭的人便不停地在遭遇不测,难道这些竟都是因为她天煞的命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