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顿了顿,微光之下并不能清晰看见来者的容貌,道:
“墨闻天,刑部墨大人,你为何要助我?”
“公子切莫多问,跟在下来便是。”墨闻天淡然道。
苏木知晓墨闻天是宋缉煕身边的人,便料想也许是宋缉煕授意前来,实则墨闻天是违主之意,贸然前来,他见过君攸宁在地牢的状况,只那一面便忘却不了,所以就算苏木不来,他也会设法哪怕是冒着背叛之大不敬也要拼死将君攸宁救出,无关身份,无关宋缉煕,不过为填一下心中那些许不太妥当的念想。
墨闻天解了机关,安然度过通道之后便到了牢房,门口由两个锦衣卫彻夜把守,苏木一个疾步瞬移,凌云掌一处,那所谓锦衣卫竟连拔刀的机会都没有。
君攸宁被锁在那冷冰而坚硬的支架上,已然没了力气,苏木极速冲到她身边,更是心痛如刀绞,待墨闻天将锁解下,苏木拥过君攸宁,手指颤抖着去探她的鼻息,呼吸十分微弱,但好在她还活着。
“公子,想必知晓南阳之事,如今殿下沉郁于母亡,无暇顾及王妃,皇上是铁了心要她的命,这皇城王妃是留不得了,还劳烦你速速带她离开。”墨闻天道。
“我自有分寸。”说完便将君攸宁环抱而起,出了地牢便速速命人安排了马车,连夜往朝歌赶去。
墨闻天断定苏木已将君攸宁带出皇城,便极速赶往御书房向宋陵游禀告:
“陛下,穆王妃被劫走了!”
宋陵游听闻此言极为震怒,怒斥:
“关在地牢也能被劫走?何人所为?”
“启禀陛下,微臣已派人尽力追踪,对于劫狱一事,守门的狱卒中的是迷魂针,牢房前的锦衣卫中的,中的是凌云掌。至于那些机关,微臣查探过,并未有被触碰的痕迹。”墨闻天怯怯道。
“凌云掌?”
“据微臣所知那是往生谷才会有的招式。”墨闻天解释道。
此时宋陵游则更为震怒,却强行平静下来:
“都好几日了,南阳战事并不见得乐观,穆王也该缓过来了吧,来人,诏穆王。”
宋缉煕拖着一身的疲倦,知道有些事终究是逃不过的,即使他清楚母亲的死跟宋陵游有关,但却没有办法接受他所看见的那一幕,他总觉得,事情总归有解决的办法,君攸宁将刀拔出来那一刻,竟让他害怕了。
御书房的门槛再不愿迈过去,也终是要迈的,他进门,依旧行了礼,言语虚脱道:
“儿臣拜见父皇。”
宋陵游并未说话,只起身,背过宋缉煕看着窗外,他看到宋缉煕那番模样作为父亲,终究还是心疼了,只是他的方式却是不去面对,转而背对他,方才道:
“你可好些了?”
宋缉煕看着那个光影下黄袍加身的人,不禁淡然一笑:
“儿臣无碍。”
“朕问你,可是你从地牢劫走了穆王妃?”
此话一出,宋缉煕愣了,他好像已经好几日未曾想她的处境了,竟连她处于地牢都不知,对她却还是停留在她生生从自己母亲的心口将刀插入又狠狠拔出来,然后决绝吐了那几个字的场景,他不敢想,想一次便会痛一次,此时此刻突然问起,看不出他脸上是怎样的神情,亦或者说没有神情,只木然答到: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