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站立两旁,躺在地上的詹姆哪怕满脸愤怒,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远。
洛尼尔手里牵着一直缄默不语的孩子,并没有直接离开机场,而是重新回到了入口。
“给我两张直达郾城的机票。”
已经有人送来了孩子的身份证明,“暂定的名字叫丹雅。”
小孩子脸脏脏的,长年被日晒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黑黢黢,洛尼尔只微微打量了他一眼,“名字像女孩。”
对方没太听清楚,只自顾自解释,“这是刚准备的手机和随身物件,另外最近的一趟航班是下午三点,距离现在还有五个小时,您还需要我办什么吗?”
“不必了。”
洛尼尔很快打发了他离开,径直带着丹雅到旁边的餐厅里。
机场今天异常冷清,只偶尔有一些地勤人员走过。
他拨通了一个号码。
而在中南。
杰斯看着在房间里杵着的赤一,迟疑着不敢进去。
里面气氛凝重,远远的看就知道两人起了争执。
可手机那边的人一直在等。
他跺跺脚终于还是走了进去。
“有事?”赤一面色冰冷,看向他的语气格外不善。
杰斯轻咳了两声,多少有些难为情,“赤一老大,我找典典说几句话。”
他握着手机,胡乱寻了个借口,总算让赤一暂时离开。
等到房间门关上,便立刻将手机塞了过去,“好不容易想办法接过来的,快接。”
陆典典眼睛一亮,立刻明白过来电话那头的人是谁。
“洛尼尔?”
她有些惊喜,“你平安落地了吗?他们有没有为难你,有没有把你带去别的地方?”
“没,都没有。”洛尼尔灰蓝色的眸子里泛着笑意,明明隔着长远的距离,可听见女孩关切的声音时,却好像人就在身边。
他唇上有了些笑意,嗓音闲适的开腔,“待会就走了。”
“去哪?”
陆典典才发觉自己根本不知道洛尼尔的来处,“要回欧洲吗?还是外面其他的地方?孩子呢……你打算安排在哪。”
一连串的问题让洛尼尔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他低头就看见丹雅有些呆愣的面容,“是一个你很熟悉的城市。”
空气沉默了几秒。
陆典典想起昨天的分析,她静静看着杰斯,压低了声音,“是封宴廷派你来的。”
“嗯……”男人并不否认,低哑的嗓音绵长而有磁性,低低解释,“所以,来找我们。”
陆典典轻哼了一声,“他大约是不愿意我过去的。”
前次离开郾城,变相的也是被封宴廷逼迫。
“我乐意。”洛尼尔眯起眼睛,狭长而幽深,“等你伤好了过来,难道不想看看丹雅以后的生活环境?”
陆典典抿了抿唇,琢磨着这个名字,却是忍不住笑了下,“他自己会喜欢这个名么?”
“没表达意见,大约是喜欢的。”
丹雅面容一贯的平静,只一双很漂亮的大眼睛时不时看着他,可无论外界发生什么,他都始终留在自己的世界里,永远安静。
陆典典知道丹雅的问题在哪,想了一会之后还是转移了话题。
“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再去一趟……”
她话音未落。
可忽然间,电话那头便传来夸张的声响。
“砰砰砰”的声音响起,整个机场瞬间混乱!
“出什么事了!”
陆典典握紧手机,“洛尼尔?洛尼尔!”
而手机已经摔了出去,那边只有“嘟嘟嘟”的忙音。
杰斯看着她着急的模样连忙扶着人,“怎么回事?那边怎么了?”
“袭击。”陆典典捏紧着被子,远远看着房间外的那道身影,再也顾不上其他,强行翻下了床。
“赤一。”
只能是赤一做的!
她“砰”的一声推开门,冷冷看着站在旁边抽烟的人影,大声质问,“你还要对他做什么!”
赤一慢条斯理的回过头,却只是轻笑着看向她,眼神里泛着些晦涩的笑意。
好半晌之后才掸了掸烟灰,“无非是按照流程走的罢了。当然,安排的人是詹姆。”
陆典典瞪圆了眼睛,根本不敢置信。
她用力捏紧手指,“詹姆是什么作风你不清楚?!赤一,你非要至他于死地吗!”
那并非总部培训出来的人,而是赤一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的刽子手,平日里做的便是杀人的活计!
像这样的人生性冷血,根本不会留有任何余地!
陆典典恍然想起刚刚电话里的混乱声,明明是在机场,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生袭击。
赤一面色不变,只低低看了她一眼,“人死了,就算他运气不好。”
“你!”
她紧紧按着伤口,所有的愤怒都累积在一点,不受控制一般要倾泻而出。
可杰斯死死拽着她,“典典,这是赤一老大。跟他起冲突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陆典典眼眶通红,盯着面前那个诡谲的男人,“可他要至我朋友于死地!”
“区区一个普通朋友罢了,以前队友死在你面前的时候也不少。”赤一冷冷哼了一声,依旧是居高临下的做派,“看来我的决定是正确的,那个叫洛尼尔的男人,该死。”
“赤一老大,典典伤势随时可能恶化,您要是为了她好,还是不要在这时候刺激她。”三号低声劝了一句,听不出太多情绪喜怒。
赤一似在考虑,对头打量了陆典典好一会之后才终于点点头,转了身去。
“看管好她。”他欲离开。
杰斯和三号同时应声,不敢又任何造次。
他们在总部呆的时间够长了,长到可以很清晰的了解赤一的性格。
他最不喜别人违抗命令。
但身后很快传来陆典典的声音。
“我要离开这!”她嗓音冷静,小脸上看不出任何刚刚的激动。
只攥紧了手掌心强调,“按照规矩,我可以离开中南,并且有一到三个月的假期!”
赤一没有回头,只是眼角余光冷冷望了她一眼,而后抬起头看着窗外冰冰冷冷的天色,像是在思忖什么,一直到了房门边上,才终于勾了勾唇,嗓音冷冽。
“可以。等你伤痊愈之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