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一次沉默,而态度已经格外明显。
陆典典抿紧了唇,只冷冷淡淡的说了一个“好”字,“但宝宝是我儿子,这是不争的事实,我有一半的抚养权。”
封宴廷没有多说也不曾辩解,面色微凝着点了点头。
“你随时可以见他。”
他低头看了一眼腕表,“宝宝现在做的和过去四年一样,他不会有危险。”
这算是保证了。
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若是被封婉两个月抽一次血清有危险,他早就会叫停。
可在陆典典看来,这些都是粉饰太平。
“我不清楚你们家的事,一个所谓的姑姑可以比自己的孩子还重要,我看不仅是你有毛病,你全家都脑子有坑!”
而且就不明白了。
亲人之间明明互斥,怎么反而要宝宝的血?
陆典典又是烦躁不安又气愤,可偏偏没有法子阻止。
她心里非常明白,如果封宴廷不允许,自己根本没可能从蓝色城堡里带走宝宝。
“混账玩意……”忍不住又骂了一句不好听的。
封宴廷却是终于受不了,浓眉狠狠蹙拢,看向她的眼神整个人都不好了,“女孩子家家的,满嘴脏话。”
“切,你是不住城堡,改住太平洋了么?”
陆典典冷冷嗤了他一声,手插在腰上,人则斜靠在一边,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男人脸色瞬间又阴沉了几分。
“站好!”
他语气有点凶。
陆典典低头看了看自己,“我哪里没站好了??”
“封宴廷你这人别的没学会,就学了倒打一耙是不是?要不你就装不知道让我把宝宝带出去就算了,非要拦我们干什么?”
他说不过她。
小姑娘总是伶牙俐齿,而他一向觉得自己亏欠,如今也无非强撑着底气,心里头早已崩塌的一塌糊涂。
便冷着脸,认认真真看着她,“听话,一切照旧。”
“我会处理好所有事。”
陆典典给的回应只有一声冷笑。
她恨不得直接呵呵哒。
而两人在房间里呆了已经很长时间。
门外的小家伙开始憋不住了,扬起小拳头敲门,“爸爸,你们聊完了没有呀?宝宝要进去。”
封宴廷面色阴沉,没好气的应了一声,“你非要进来干嘛?”
“宝宝有事情呀……有重要的事情!”
小团子在门口急的团团转,生怕他们俩在里面发生冲突,便胡乱寻了个借口,“宝宝要进去尿尿!”
“对的,都憋不住啦,爸爸你快开门……”
封宴廷始终盯着面前的女孩,却终于把们打开。
垂眸就看见那只到他腰高的小团子,开口时时嗓音依旧冰冷,“家里上下七八个房间,十个厕所不够你用?”
“呃……”
宝宝挠头,“宝宝用习惯了啦。”
他圆嘟嘟的身子挤进来,非要从男人身侧绕开,而后直接牵起了陆典典的手,“姨姨陪宝宝。”
陆典典还未及反应过来就被他拉走。
人很快到了浴室里。
小团子像是生怕封宴廷跟过来,还特意把门关上,压低了声音小声询问,“你没有事吧?”
他上下打量着陆典典,还拉着她的手仔细检查,一再确认,“爸爸没有欺负你么?”
“没有。”
陆典典蹲下身帮他擦了擦额上的汗。
小家伙许是真担心了,满脸的着急。
“可宝宝听见了你们大声说话,吓死了,还以为爸爸要打你呢。”
他一副后怕的样子。
陆典典却发觉哪里不对劲,“等等啊,你爸爸会打人吗?”
“嗯阿……”
“打过你?”
小团子点头,“对呀!”
“腾”的一下,陆典典觉得自己好不容易降温的火焰,瞬间又升了起来!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当场抓着小团子的手就往外走。
到了外边,看见男人站在窗边,大声质问,“封宴廷你出息了啊,竟然对个孩子动手?”
“嗯?”
陆典典心疼的把宝宝抱在怀里,仔仔细细瞧着他的脸蛋和手,确定没有伤痕之后,才终于敛起心绪,“这么小的孩子你怎么下的了手?看宝宝白嫩嫩的脸蛋,软糯糯的手,可还是你亲生的呢,没从你肚子出来就不懂珍惜是不是!”
男人一脸问号。
那张英俊的面庞上闪过不耐,更多的却是莫名其妙。
陆典典又气又心疼,怀里的小团子那么可爱,虽然顶着封家太子爷的称呼,可却明里暗里的受气。
又是给别人抽血,又是挨打罚站的……
“姨姨不哭啦,宝宝不疼。”小团子认真解释,软软的手抚上她脸蛋,奶声奶气的安抚。
可他不开口还好,一说话陆典典就更难受了。
鼻尖瞬间一酸,眼泪差点就要掉下来。
“姨姨别哭呀!”小团子急的不行,慌慌张张去抹她的眼泪,恨不得要替她受过的模样。
可越是安慰,她就越难受。
这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啊。
是自己的孩子啊。
可过去四年多,她身为母亲却根本不在宝宝身边。
没给他喂过一次奶,没帮他换过一次尿布,他挨打被罚的时候也从未在他身边哄过一次……
而现在,甚至他还不敢相信自己是他的妈妈!
“姨姨,不哭呀!”
小团子从她身上下来,急的跳脚,哄了几声之后,眼看着陆典典的眼泪越来越汹,没办法了只能去找封宴廷。
“爸爸你是不是说姨姨了!是不是骂她啦。姨姨是女孩子你为什么要欺负她嘛,为什么要把她弄哭啦!”
坏死了!
封宴廷一脸冤枉,紧抿的薄唇勉强掀开,“我没有。”
“你有你有你就有,不然她那么坚强的女孩子,摔疼了都不会哭的。”
男人朝旁边那哭哒哒的女人看过去,眉宇狠狠蹙拢。
他很难将这个哭的毫无形象的女孩,和印象中那个身手敏捷风风火火的人联系在一起。
可确实哭的……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宝宝不管,是你弄哭的,就要你负责。”
他反正是哄不好啦。
封宴廷顿了顿,却终于朝女孩走了过去。
颀长的身躯站在她身侧,居高临下,周身夹带着难以言喻的威视,垂眸了她一眼。
却是生硬的吐出一句话,“别哭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