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典典是当天晚上接到的电话。
那位一向看她不爽的老太太,语气比先前温和了太多。
甚至于还亲切地唤她“典典”。
“过几日你也去一趟避水别院,那边有一个考核,若是想和宴廷在一起,必须参加。”
陆典典张了张唇,正要说话,那边却直接挂断。
男人从外面进来,正好听见她唤“老太太”。
封宴廷脸色几乎当时就凝了起来,“她找你了?”
“恩阿,让去参加什么考核。”
陆典典扬起脑袋,干净的眸冲着他眨巴了几下,手指捏着他的衣角,“怎么想跟你在一起,还得跟选妃一样经过重重考核么?”
男人的手臂虚虚抱着她,单手落在她发间,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似是发间里有芳香,让人舍不得移开,只低低沉沉应了声,“嗯,算是。”
她仰起脸,双臂拥在男人腰间,半张脸都靠在了他怀里,低声说话的时候,声音格外的软,“想跟你在一起可真难是不是。”
封宴廷不否认。
他手掌往下,落在她肩上。
轻轻抚过之后,停留在女孩脸颊上,黑眸坚定,“只要你想,从来不难。”
“咦。”
陆典典眼底终于浮现出一丝俏皮,冲他眨巴了下眼睛,“那这考核我还非得去么?一看就不会是好事嘛。”
老太太那脾性,这么好声好气哄着自己过去,怕不是藏了一窝的坏心思。
封宴廷抚摸她脸颊的动作顿了顿,骨节分明的长指落在她耳垂上,轻捏了一下。
“嗯……要成为封夫人,必须得去。”
陆典典一下子垂头丧气了。
她咬了咬唇,有些不高兴的样子,索性将抱着他的手收了回去。
封宴廷眼神微眯,回身扣着她的腰,直接把人抱到了床上。
身上悬着那道劲瘦分明的身躯,男人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隐约还有沐浴乳淡淡的清香味。
陆典典双手抵在面前,无辜的脸上写着大大的拒绝二字。
“不要?”
她点头。
纤细的手指很纠结的缠在一块,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所以避水别院这事,有没有别的法子?”
男人微微垂眸看她,长指扣着她的下巴,淡淡地问,“想要简单一点的方式?”
“有吗?”陆典典眼睛发亮,像是恨不得要将脸怼在他鼻子上。
封宴廷眉宇微挑,眼神里泛着些笑意,低声温和道,“有,怀个孩子。”
陆典典,“……”
她几乎是立刻将脸颊别开,胡乱把身上的男人推走,自己则摸摸索索钻到被子里,囫囵道,“算了算了,那我还是去一趟吧。”
“顺便……看看林晓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封宴廷多的不说,只躺在她身侧,沉声给了保证,“封家例行公事的规矩,老太太想刁难也寻不到什么机会,到时候我跟你一块过去。”
“别。”
陆典典无奈。
她只将半张脸埋在枕头里,看着男人坚毅的侧脸,低声咕哝,“哪有太后要选秀女,结果皇帝亲自过去站台的道理。”
房间内光线有点暗。
她侧着身,只瞧见男人覆了一层昏暗光芒的五官,即便如此那侧脸线条也俐落的好看。
陆典典忽然就咯咯笑了起来。
“说起来,贪图你的美色,就是要付出些努力的嘛。”
男人眉宇微蹙,“什么?”
她却像是到想到了好玩的,扭过身子背对着他,脑子里浮现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朝男人挥手,“没什么没什么,睡觉叭。”
封宴廷盯着她干净的脸蛋看了好一会,即便女孩努力闭着眼睛要睡觉,可依旧能从她脸上看出那层薄薄淡淡的笑意。
他却不说话,只躺在女孩身后。
长臂伸出正好将人抱在怀里,寻到她身上那抹淡淡的香气时,才总算心满意足。
“晚安。”
……
一连几日。
陆典典为了这所谓的选妃典礼,还特意准备了一阵。
家里头负责教礼仪和各类基础技能的老师都扎了堆。
可当她到避水别院时,赫然发现旁边几个女孩面前,都放着一个木头架子。
啥玩意?
她满脸莫名地看向二叔公。
后者身为今年的主持,自是端庄严肃地坐在台上。
对上陆典典的眼神时,有些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
“二叔公,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呀?”
倒是旁边有个年轻的女孩子问出了大家的疑惑。
很快有人附和,“对呀,往年不都是考察礼仪和才艺么?”
“还有文化底蕴之类的嘛。我可是为此读完了硕士又开始读博,您别说今年这些都不考核啦?”
众所周知,上一任墨夫人,那就是这考核选出来的。
就是如今的老太太依着琴棋书画做了题目,最后挑中了各项第一的女孩。
而后当时的墨先生和墨夫人婚后格外恩爱,一时还传为佳话。
二叔公只被一群女孩追着问,顿时头大无比。
只连忙解释,“上一次都是三十多年前了,换点花样也无可厚非嘛!”
他总不能直说,人老太太是要针对某人,其余这些也无非是被连累了!
陆典典微微挑眉,笑着问,“换花样换成绣花?”
这些木头架子旁人不认识,她却是知道的。
摆明是要让人出绣样!
二叔公对上她澄澈的目光,差点挂不住面子,索性直接认了,“没错就是绣花。这是我们商量之后一致决定的,大家有任何意见……就藏起来,不许说!”
“二叔公……这不公平!”
“对呀,我们根本不会。”
“都什么年头了,还有人绣花吗??”
底下一阵吵嚷。
这群女孩都是郾城的千金,家世或响亮或稍差一些,却都是是实实在在的清白家世。
陆典典瞧着一个个脸上的单纯样,顿时抚额。
真不知道老太太上哪挑的人,都1世纪了,她们一个个脸上都写着对“选妃大典”的重视。
二叔公将规则说明,也无非是现场有人教学,依葫芦画瓢绣就是了。
他把人叫过来,哪还管底下的抱怨,自顾自到旁边呆着了。
陆典典半晌没动作。
大部分人从未接触过,根本无从下手。
独独角落的位置,轮椅上坐着的林晓晓。
手法比在场任何人都要熟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