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那个也就半米宽的人工小溪,越过那有山有雾的渔船,即便是自认为有所见识的几位夫人也都对这精细的设计感到震撼。
“这样地方就宽敞多了。”
李悦竹现在也只能庆幸当初是多么有先见之明了。
“哎呦呦,哎呦呦,哎呦呦。”
连翘夫人这会儿也不忙着吃东西了,她扭着肥胖的身躯,在这几间屋子里来回转悠。
“哎呦呦,这到底是哪个设计师设计的?”
连翘夫人倒也不掩饰自己那乡巴佬般的神情,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与身后的那群装模作样的夫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哎呦呦,这些都是什么花呀?开的可真鲜艳呦!”
连翘夫人左摸摸右看看:“不虚此行还真是不虚此行呀。”
这会儿连翘夫人才真正的正视了李悦竹
“这铺子真是你这个小丫头开的?”
连翘夫人用不敢置信的眼光看着这个十岁的姑娘。
“你是哪家的小姐?怎的从来没有见过你?”
连翘夫人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看着这个瘦瘦小小的姑娘,虽说这丫头也太瘦弱了一些,不过她通身灵秀,看上去也是一个可造之材。
林兴怀就知道这个脑子短路的小姨会问这种问题,连忙把这丫头拉到身后说:“这丫头可是我罩着的,她是什么身份还看不出来吗?”
连翘夫人听了之后又是一阵起哄。
“你大名鼎鼎的林兴怀什么时候也照顾娘了?这可不是你掀人家衣摆的时候了,再说了,跟你在一起的不都是一群中看不中用的野小子吗?”
连翘夫人这边刚讽刺完,门口就呼呼啦啦来了一群野小子。
“哎呦呦,哎呦呦。”其中一个黑瘦黑瘦的小子弯着腰就跑了进来:“瞧瞧瞧瞧,这不是咱们的林大少爷吗?消失了这么长时间,原来是来了这穷乡僻壤之间了。”
这个长相黑瘦的人,名字叫赵文武,他的父亲是大A理寺卿,也是跟着林兴怀作天作地的主。
林兴怀看见自己几个月未见的好兄弟也是相当兴奋了,他抄起一个小墩子,就往这哥儿几个身上招呼。
“你们这群死小子还真是长了本事,竟敢在这里笑话爷爷我,还真是讨打。”
在场的这些小姐们何时见过这架势?
小姐们一般都是养在闺中,平日里见得最多的男人,大概也就是自己的爹爹和那些仆从了,即便是见外人,也是有帘子遮着,有手帕捂着的,再不济也是在宴会之上,隔那么大老远才能看见一个年龄相当的公子。何曾这么大大啦啦,见得还是京城里的公子哥。
在场的小姐们全都含羞带笑的拿着手中的扇子或帕子遮着脸,退居一旁。孰不知,在扇子后面的小脸也全部都是通红通红的。
“哎呦呦,这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小少爷呀!咱们屋里还有未出阁的姑娘呢,真的如此大大拉拉的就走了进来。”
有一些懂事懂礼的夫人就开始往外撵人了。
林兴怀这可不依了。
“嘿嘿嘿!没出阁的姑娘怎么了?我这群兄弟可都是未出阁的少爷呢!”
林兴怀说完这句话之后,他身后的那群哥们儿全都哄然大笑起来,也是有几个人起哄。
“是呀,是呀,这群小姐未出阁,我们这群公子哥儿也没出阁呢!”
站在一边的陈夫人,见者如此混乱的场面,这小丫头第一天开店,也不能如此发展下去呀。
她心里倒是一动,在场之中,也就是陈夫人年龄大一些,地位自然不必言说。
虽说陈老夫子现在只是一个夫子,但是在以前,陈夫子可是皇帝的老师,正一品大员太傅,即便是现在卸甲归田,也是桃李满天下,地位更是超然的。
“大家也就听我一句,”陈夫人清了清嗓子对在场众位说:“大家难得在此相遇,要我说有这群男孩子倒也热闹,各位夫人也不用如此拘泥于那些莫须有的规矩,咱这可不就是一个小型宴会了吗,让这群野小子坐的远点也就是了。”
其他夫人刚要反驳,就听到陈夫人对着那几位姑娘的母亲说:
“咱家这些闺女们呀,也不能天天拘在家里,也得让她们自己挑挑,看看这群野小子当中有没有看上眼的?”
陈夫人这么一说,那几个还想着激烈反驳的夫人们也全都平静下来。
对面这群野小子可是个顶个的不简单,不光有中书令的儿子,还有六部尚书的小子,这边竟然还有威武将军之子,若是让这些富人们给自家女儿挑女婿,可是打着灯笼也挑不到这样身份的小子呀。
若真是成了,那她们家的闺女还真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这事……也不是不可以……”一个长相富态的夫人别扭的开口说:“就让那些野小子坐的远一些吧。”
李悦竹原本还以为是要调和,没想到就这么摆平了。
即便是这样,李悦竹还是瞪了林兴怀一眼,瞧他惹出来的这些事。
李悦竹倒是不知道,在将来,竟然还真成了这么几对新人,众人在未来评价这间铺子,也都是生称为鸳鸯居。
因为铺子里价格高的离谱,能上的起二楼的自然也是有身份底蕴的。大家小姐和富家少爷最喜欢来这里,也能与心仪之人来一场美丽的邂逅。
当这些人终于可以正常落座之后,食物也都陆续的上来了。
千里迢迢从京城来的这群公子小姐们就像是土包子一般,竟然对这些东西丝毫不知情。
“从未见过的水果,从未见过的点心,从未见过的饮品,屋里竟然还有冰,就连这水都这么好喝。”
那个长相黑瘦的小子就像乡巴佬一般,见什么什么稀奇。
“我说大哥,你发达了,怎么不知道带带兄弟们,兄弟们现在还在京城里啃萝卜呢。”
那小子满脸怨言,就像被抛弃的小媳妇似的。
“行了吧,我说。”林兴怀王嘴中扔了一块薄荷糖:“赵文武,你就是个怂包,你说当初我来安康县的时候有没有喊过你?当初你的回答是什么?”
那个黑瘦黑瘦的叫赵文武的男孩儿瞬间变得脸红:“我当初以为……以为你来这穷乡僻壤吃苦呢。”
赵文武越说声音越小。
“谁知道你来这里竟然享清福来了,谁让你不早告诉我,你要是早告诉我,我就早来了。”
林兴怀听着赵文武瞎扯。
“我呸!当初是谁爹说不让和我混的,你这个小细胳膊能拧过你爹那条大粗腿吗?”
林兴怀更是满脸鄙夷。
“你可拉倒吧,之前和你闯祸闯的,现在国子监都不敢要我了,前两日我刚被我爹揍完,要不是因为你,我能挨这顿揍吗?”
“嘿,我说你这小子,这会儿怎么反倒怨上我来了?当初不是你想着去偷卷子的吗,挨罚的何止你一个,没看见我已经被流放到这安康县来了。”
李悦竹在旁边听得满头大汗,林兴怀说自己是小魔王还真是不假,有了这群朝气蓬勃的男孩子,屋里的气氛果然融洽了不少。
李悦竹竟然还看到,有男孩儿抛媚眼,有女孩儿羞涩的脸红。
这春天早就已经过去了呀,今日怎么还感觉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