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君冉看着余卿卿始终不愿转过来的背影,无声轻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金边镂空的黑色信封。“你代表鼎盛去参加。”
“什么?”听到这突如其来的话,余卿卿刷地转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卫君冉。“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不想跟你扯上关系。”
“你以为你那种小得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能撑几年?你以为你这一路顺风顺水是因为谁?”虽然听到余卿卿后面那句话卫君冉怄得胃疼,但是她知道她和余卿卿的较量还远不止于此,她怎么能因为余卿卿那样一句话就投降?
“我可没求你出手相助。”余卿卿哼一声,毫不领情。“还有,你可别低估蝼蚁的生命力,撼动大象的往往就是蝼蚁。”
“但愿我能等到那一天。”卫君冉也毫不退让,但她的目的还没有达到。“鼎盛出现了商业间谍……不,也许是内鬼。总之,现在鼎盛需要培养下一任继承人。即便是为了替你撑起你那个蝼蚁公司,你回来继承鼎盛,没有坏处。”
“没陪过我一天,没尽过一分作为人母的责任和义务。突然大发慈悲让我回来继承您的公司?您这是在展现您的母爱吗?”余卿卿哼笑一声,讽刺到了极点。
“我……”卫君冉唇边嗫嚅,无力反驳。
“您也不怕我承受不起。”余卿卿侧身,反手用手背虚虚贴了贴已经浮肿的那半张脸。“我爸可从没给过我这么极致的疼爱。”
从小到大,余卿卿被父亲说重话的次数,只手能数。更何谈动过手?
“卿卿……”看着余卿卿脸上明显隆起的五指印,卫君冉柳眉轻蹙,为自己的冲动心生愧疚。
心疼地看着余卿卿,抬手想要触碰女儿,可手才抬起,明白她意思的余卿卿,已经后退了好几步。
“打人一巴掌,又给人一甜枣的行为,您不觉得很幼稚吗?”转过身,余卿卿走向办公室中间宽大的U型沙发坐下。
才落座,余卿卿清瘦的身板,立即陷入了柔软的真皮沙发里。让她看上去格外单薄。
余卿卿是瘦了许多。至少在卫君冉眼里,现在的余卿卿,比起两个月前,下巴更尖削,也更凌厉了。
“卿卿……”精美的眼妆因眼中的水光显得楚楚,让这位向来冷傲凌人的鼎盛董事长兼CEO,瞬间有了些女性的柔软。
她到底还是一个母亲。
“卿卿,妈妈不是真的想打你,妈妈只是…只是…”与自己的女儿沟通基本为零的人母,一时竟找补不出可以缓和两人气氛的措辞。
“我说了。”余卿卿直起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卫君冉的眼睛。“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我是来找我爸的,把我爸还给我。”
卫君冉没有说话,手里的拳有几分收紧,陷入挣扎。
漫长的沉默在这对过于生分的母女间横渡,就是无法将两人牵扯。
最终卫君冉似是下定决心,眼中的泪光尽收,剩下的,只是一个至高无上的裁定者应有的锐利。“只要你答应回来继承公司。”
“呲—”余卿卿鄙夷的轻笑像是一把冰锥,狠狠扎进卫君冉心里,一时疼得她眉头紧皱。
“您看看您。”余卿卿笑着,满是讥讽。“哪有一个为人母的样子?您见过谁家生母这么威胁自己的孩子?您还想做母亲,别做梦了。”
“我……”卫君冉咬牙,在自己的女儿面前,有些难堪。“我也是迫不得已。”
“您啊,还有什么不是迫不得已的?”余卿卿扬眉,像是调笑,“离开我跟我爸,您也是迫不得已的吧?”
一语成谶。
卫君冉咬破了下唇,缓缓呼出一口气,却无从解释。
解释不了,那就将错就错罢。反正在余卿卿眼里,她也只是个自私自利,霸道独裁的女人。
“你是我的女儿,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这辈子不管你在哪儿都休想逃掉这个身份。鼎盛是我的毕生心血,你真的宁愿看着它改名换姓,也不肯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