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从安惊叹道:“浅沫是怎么弄到夜白的画的?还把这么贵重的名画送给了爵爷?”
一直陷入沉思的男人眨了眨眼,淡淡道:“小丫头说是从白老书房拿的,并不知这幅画的名贵之处,我已经让人去装裱了,打算明天亲自送去白家。”
“爵爷,我一直特别好奇,白小姐和你在国外到底经历了什么?看她对你现在的态度,似乎并不认识你的模样。”江南言问。
顾爵晔端起身前的酒杯,陷入失神。
“她失忆了。”
其余几人脸上露出惊讶。
纪从安细想了一阵,惊叹道:“难怪啊,如果浅沫她还记得你们的过去,再见到你时,就不会显得那么自然。”
犹记得白浅沫在明月楼见到顾爵晔时的神情,全然就是陌生的样子。
爵爷这人太能装,见人家小姑娘不认识他,他就立刻装作也不认识她。
总之,只要能接近人家小姑娘,他是没啥脸皮可要的。
所以当时,他才会觉得他们两个人的交流很奇怪。
“知道她为什么失忆吗?”杜暮宸好奇道。
“还在查,只是很多线索似乎都被人为抹去了。”想起这件事儿,顾爵晔眉心蹙起。
从确定小丫头失忆后,他便联系了Y国那边的朋友帮忙调查。
目前送回来的消息,最后在监控录像上见到白浅沫时,她是被一个穿黑色风衣,带着口罩和黑色帽子的男人接走的。
随后,她就像是神秘消失了,整个Y国再也没有她的任何线索。
甚至,以她的名义办理的几张银行卡上那笔钱,这一年多也没有任何的消费记录。
*
白浅沫躺在床上,翻看了一阵他们的聊天记录,心里一阵繁杂。
公园小树林那一幕,在脑海中N次重刷,简直能把人逼疯的节奏。
索性关掉手机,把自己丢在床上,蒙住被子准备睡觉。
可偏偏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这一夜,注定无眠。
临近四点,白浅沫感觉自己才迷迷糊糊有了睡意。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将顾爵晔一把按在墙壁上强吻了他……
这个梦彻底把她惊醒,出了一身冷汗。
看了一眼时间,都快早上八点了。
这才反应过来她现在还是一名高中生。
立刻掀开被子下床,跑去浴室里梳洗干净,换上学校的校服后,便匆匆下楼。
张妈已经将早餐准备好,白浅沫从餐桌上拿了一个包子,边吃边问道。
“司机到了吗?”
“已经在门口了,眼看着时候不早了,我正准备去楼上喊您一声。”
白浅沫吃了包子就准备离开,张嫂急忙将白粥递给她。
“不着急,粥是温热的,喝几口再走。”
一想到白浅沫在白家没人关心,张嫂心里便多想照顾她一些。
白浅沫看了张嫂一眼,端起白粥大口喝光,这才挥手和张嫂再见。
目送白浅沫一路朝门口跑去的背影,张妈叹了一声。
这几天,先生和太太没有回家,只有先生每天会打电话询问浅沫小姐的消息,太太那边根本连问都不问,每次打电话回来,都是说夕若小姐想吃什么,让她按着做。
“哪里有这样当妈的女人,真够狠心!”
“张嫂,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突然听到客厅传来韩宋妍的声音,张嫂吓了一跳。
压下心里的慌乱,匆匆出了餐厅。
“夫人,夕若小姐,你们回来啦。”
韩宋妍冷淡的目光瞥了张嫂一眼,随即朝餐桌上看去:“白浅沫人呢?”
“浅沫小姐已经去学校了。”
韩宋妍沉着脸没说话。
一旁的白夕若笑着道:“看来大伯母对浅沫还真是挺用心的,竟然将她送去一中读书,我听说好像是以旁听生身份入学的,说是要经过三个月的测试期,不知道三个月后浅沫能不能通过一中的测试呢。”
“今后你别在关心她的事情,这次的教训还不够吗?她心里压根没我们,走吧,送你回房休息。”
韩宋妍提起白浅沫时脸上满是失望冷漠的表情,白夕若眸底闪过一抹得意。
只要韩宋妍讨厌白浅沫,今后她有的是办法将白浅沫赶出这个家。
目送韩宋妍和白夕若离去,张嫂蹙了蹙眉。
这个白夕若,占着人家浅沫小姐的位置,还故意在韩宋妍面前煽风点火,更可气的是,韩宋妍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都说旁观者清,连她一个没什么文化的农妇都看得出白夕若的目的,可偏偏身为大艺术家的韩宋妍,竟然对白夕若没有任何防备。
今后,怕是有她好受的。
*
上午
顾爵晔和华科院几位专家教授有一些学术上的探讨,会议一直持续到中午十二点才结束。
回到科研所,元佑、初一又将这些天整理出的实验报告送来办公室,顾爵晔简单吃了点外卖,便又专注的投入到工作当中。
直到下午三点。
顾家人送来一个锦盒,顾爵晔才想到今天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打开锦盒,将里面已经装裱好的画作小心翼翼的打开,便见昨天被折叠的印记已经被处理的不见一丝痕迹。
白家
白老爷子正坐在院子里逗鸟,手里捧着一只精美的小茶壶,不时喝上两口。
“爸,刚刚浅沫打电话来,说晚上来这边。”许华岚一脸笑意道。
“听逸堂中午回来说,浅沫丫头今早迟到了?还被她的班主任训斥了一番,有这回事儿?”
“逸堂那小子告状的本事到是学的精通。”许华岚对自己的儿子数落一番。
“龙溪苑那边距离学校太远了些,学校八点上课,孩子要六点半就起来,浅沫又是刚去学校的新生,适应一段时间也可以理解。”
白老斜倪了许华岚一眼:“你倒是包庇她,如果不是逸堂和我说,我还不知道这丫头在学校都做了些什么。”
许华岚心里一紧。
老爷子虽然疼惜浅沫那丫头,但性子耿直刚烈,对家里的孩子管教颇严。
浅沫这几天在学校闹出的那些事儿,郭校长那边已经都和她说过了。
而周家昨天在校门口挟chi浅沫的事情,她知道后曾派人去派出所了解情况,才知道有人对周家动手了。
虽然没有查到对方的底细,不过她心里已经猜到是谁。
老爷子重重将手里的茶壶放在桌上,冷哼一声。
“周正雄和他的女儿简直欺人太甚,他的女儿把浅沫带去女厕所欺负,周正雄竟然还助纣为虐派人去校门口胁迫我的孙女儿,真当我白家是好欺负的?”
许华岚:“爸,您不生浅沫的气?”
白老瞪了许华岚一眼:“我的孙女儿受了气,我还生她的气做什么?我恨不得她能打回来。”
许华岚笑了笑,没多言。
原本还想这些事要瞒着老爷子,看来是虚惊一场。
就在两人坐在树荫下聊天时,白家的老佣人领着一个人走进内院。
“老先生,有人来找。”
白老意外的看向顾爵晔:“你小子怎么突然来了?”
“白爷爷、许伯母。”顾爵晔礼貌的上前打招呼。
白老笑了笑:“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是来找浅沫的?不巧,她人在学校。”
“我知道,今个儿我是来找您的。”
“找我?”白老眯眼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
顾爵晔将手里捧着的锦盒递给白老。
“您看看这幅画可是您的?”
白老一头雾水:“哪来的?”
“浅沫说是从您书房拿的。”
白老心里沉思,他的书房里倒是珍藏着几幅名家字画,不过浅沫那孩子不像是招呼都不打就随意拿东西的人。
带着满心狐疑,白老将锦盒打开,取出那幅画卷小心翼翼的展开。
看到画卷后,白老蹙了蹙眉:“这并不是我收藏的字画。”
得到白老的答案,顾爵晔心里了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