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要说什么?”
傅氏觉得在今天这一天要把一辈子的气叹完了,“是看你舅母和月儿了可怜……”
她低头擦了擦眼睛又接着说,“你舅母今天跟我说了些事,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也没法跟你爹说,就说了他一个男人,内宅的事也说不上话。”
沈清晗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傅氏想了想接着说,“我闺女是个有智谋的,上次的事儿,你做的就好,连你爹都对你赞不绝口,还跟娘说,以后家里大事也可以说说给你参考的。”
沈清晗神色一动,却没说话,仍是有些期待的看着傅氏,听母亲接着往下说。
看着女儿这般处变不惊,傅氏也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舅母说了十多年前的一桩旧事”
“说你舅舅当年的死是有蹊跷的,像是被人所害,暗中做了手脚。”
沈清晗眉间一蹙,“哦?”
皱眉看着女儿的神色,竟然不是吃惊,也不是好奇,而是一脸很淡定的颜色,傅氏感到很奇怪,随即悚然惊动噌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心都蹦到嗓子眼儿了,张了张嘴,好容易才说出一句话,这句话就好似带着血,用尽全身的力气,
“你知道些什么对不对!”
沈清晗看见母亲这样,赶忙上前扶住,一手摩挲着帮母亲顺气,一边轻声安慰
“娘你先别急,女儿慢慢跟您说”
沈清晗本想把母亲扶到椅子上,想了想一会要说的话,干脆还是把母亲扶到床上去吧。
待傅氏到了榻上,沈清晗又包裹来两床被子,放在母亲身边好让她倚靠的舒服些,这才坐下母亲身边,抓着母亲的手,看着母亲十分期待的眼神,这才张了口。
“女儿其实并不知道,但早有猜测却是真的,不但舅舅的死,甚至外祖父、外祖母的死很可能都不是意外。”算了算了早说晚说都是说,还不如一次说了省的母亲分开难受。
沈清晗的手,立刻被死死的握住,力气大到骨头都有点生疼,沈清晗却没有抽回手,只是难过的看了看母亲。
傅氏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抓过来女儿的柔胰,心疼的说道,“对不住,疼不疼,娘不是故意的。”
沈清晗摇了摇头,示意母亲不要担心。
这一打岔,傅氏就没来的及悲伤过度,她调整了下姿势向后靠了靠。
“你刚才说的当真?”
“女儿不会骗娘的。”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
“是萧姨娘临死前女儿问的,”沈清晗坦然的看着傅氏,她不想骗母亲,而且她觉得这件事母亲是一定要知道的,傅家的这一房都是为人所害,作为仅剩的女儿,如果目前什么都不知道,是有些残忍的。
“萧姨娘死之前,女儿去看了她,说来还是因为上次娘您生小妹产婆被人收买的事儿,女儿才看出来一点端倪,派人跟踪,才知道萧姨娘背后也是有人指使的。”
“女儿当时觉得奇怪,是什么样的人,母亲整日在深宅大院,能与什么人结仇,要这样害您?”
“萧姨娘的事儿,其实也是女儿有意安排的,虽然早晚会让人知道,但女儿有些急,所以让它提前被人发现。”
“萧姨娘死之前,我去看了她,我们交换了一些条件,她告诉了我这些事,她也不知道背后是谁,只是知道是宫里的一位贵人十分痛恨傅家,而且傅侯府里应该有人里应外合,外祖父母和舅舅死后,母亲是最后一个……”
“安北是你带走的?”傅氏恍然大悟。
“是,还请娘不要让爹爹知道,以后或许有大用处。”
傅氏点了点头答应了,本来么这事儿跟傅氏就没什么关系,比较窝火的是沈老太太和沈定山,自己就是心疼夫君罢了。
“萧氏还说了傅家的事儿?”
“是,萧姨娘亲口对女儿所说,也是她多年来为宫里那位贵人办事儿琢磨出来的,据她说,这位贵人应该是十分厌恶傅家,或者说是外祖父这一房的。”
傅氏凝眉沉思……在脑中搜索着跟傅侯府里有嫌隙的人家,可香了半天都对不上,谁会与家里有这样的深仇大恨,竟是想要自己全家都去死?更何况还是宫里的,傅氏实在是想不不出答案。
沈清晗看着母亲神色,不由有些沮丧,知道是知道,可没有证据也没线索又是另外一回事啊。
可话又说回来就算是就查到了傅家,可线索似乎又断了,还能怎么样?总不能让爹带兵去傅家把侯夫人抓回来拷打审问吧?先不说这种可能性基本为零的假设,就算是行得通,当今的朝廷是死的吗?就是皇上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沈家这样跋扈啊?
所以母亲真是没有说错,这种事儿没有头绪之前,千万不能把父亲掺和进来。不过也好,跟母亲交了底,也不算是单打独斗了,不过要不要把沈清雅的事儿也说出来呢?
还是先不要了,以母亲对自己的信任,只要自己说了母亲就一定会相信,沈清雅的恶毒那可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如果但凡母亲露出一点端倪,逼得沈清雅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伤害母亲和弟弟妹妹的事,那就得不偿失了。
虽然母亲对萧姨娘母子心里也是喜欢不起来,可毕竟是个处事公允的主母,从来也不曾苛待庶出子女,看着母亲陷入沉思中,平时宁婉的面庞此刻布满了愁绪。
沈清晗决定,那些事就让自己承担吧,在有结果之前目前什么都不必知道!
母女二人又合计许久,依旧没理出一点点头绪,只得先放下此事,慢慢寻找线索了。陪母亲吃过晚饭,傅氏也不是很有胃口,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沈清晗又陪着逗了逗什么也不懂的小妹,又去二批安南玩了一会,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道栖霞苑,洗漱歇下不提。
第二天沈清晗甫一起床,青黛就慌忙进来回禀。
傅氏病了,而且病势还很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