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二楼,沈清晗盯着斜对面的当铺若有所思,这几日她一直盯着那里,人来人往,看着倒是做的正经生意,表面上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她总觉的什么地方不对劲。
思索许久,她拔下发髻上的银簪子,丢给小二,附在她耳边说了好些话,小二接过银簪子点头下楼去了。
不多时,小二回来了,手里的银簪子已经换成了一锭银子。
沈清晗接过仔细查看,这银锭子乍一看和官银差不了多少,可是仔细看就能发现区别,她心下了然,随即去了当铺。
掌柜的正在柜台上处理账目,见到娇滴滴的小娘子顿时笑了一下,仔细一看发现是沈清晗,于是立刻引着她去了后面的厢房。
倒过茶水之后,他谨慎道:“沈小姐,你我做下那等大事,依照我看,如今要事事小心,能不走动,尽量不要去街上走动,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沈清晗喝了口茶水,不在乎地说道:“掌柜的,你让我小心些,如今你这当铺的生意不是还开着吗?我难道连出来逛逛都不行吗?”
掌柜被话给噎住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过了半晌,沈清晗忽然笑了起来:“你我本来就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人,我刚刚只是说笑而已,我知道你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咱们好。”
掌柜的顿时笑了一下,随即问道:“沈小姐,你今日来这里有何贵干?”
“咱们既然劫持了官银,我想看看那些银子藏在何处,是否安全。”沈清四处打量,将屋子里的摆设看了个遍,“这里瞧这和其他的屋子并无一二,那么一大笔银子能藏在何处呢?我实在是想不透。”
听了这话,掌柜的整个人顿时紧绷起来,他小心打量起沈清晗,过了半晌才回道:“沈小姐,此事非同小可,既然您放心把银子交给小的,我自然会安排妥当,后面的事情你就不要担心了。”
这话表面上听着没什么问题,实际上还是防着她一手。沈清晗也意识到事情不妙,如果继续问下去很可能会引起掌柜的怀疑。
过了半晌,她浅浅一笑:“我本就是闺阁女子,所以才会好奇了些,还望您见谅。”
掌柜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十分理解。
而这一切都被探子传给了贺凌霄。此时,贺凌霄再也坐不住了,他本就不愿意让沈清晗掺和进这件事情,如今倒好,她不仅参与了,还身陷险境,如果继续下去,总有一天会暴露身份的。
想了许久,他决定不在等下去了,而是立刻去捉人。
不多时,手下将掌柜和沈清晗一同捉去大牢里面,而且特地将两人关在隔壁牢房。
沈清晗看着倒是十分淡定,反而是掌柜的,局促不安,来回走动。
“掌柜的,咱们既然做下那等事情,我想应该料到有今天这一日了。”
掌柜的叹了口气,无力地靠着石墙上,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安然观察这一切的沈清晗笑道:“掌柜的,你且放宽心,到时候上了斩首台,一刀下去,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
听到这里,掌柜的快哭的心情都有,他低声道:“当初我就不应该贪图那该死的银子,最后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岂料,沈清晗却还是跟着劝:“掌柜的,白花花的银子谁都爱,更何况抢了这次救济银子,日后咱们祖祖辈辈都可以富足了。”
没成想掌柜的“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哼,我只不过是拿点小头而已。”
沈清晗的眸子微微眯成一条缝隙,她捕捉到其中的关键字眼,看来这掌柜的背后果然有人。
“怎么会呢?这一切都是你安排,银子全部在你那里,你怎么会只是拿一点呢?你千万不要哄骗我?”
不知为何,掌柜的忽然惊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刚刚说漏嘴了,他立刻紧闭上嘴巴,什么都不在说。
躲在暗处的贺凌霄也意识到沈清晗八成是暴露了,他立刻让人将掌柜的提到拷问室去。
看着满屋子的刑具,掌柜的吓得脸色铁青,浑身止不住颤抖。
贺凌霄冷声道:“掌柜的,有人举报说你们俩人劫持了赈灾的银子,可有此事?”
“大人说笑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生意人,哪有那个胆子。”掌柜的虽然胆子小,可是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如果不抗住,那么接下来等候自己的只有死刑。
贺凌霄也不着急,让人烧了火盆,烙铁搁在火盆上面,不一会也变得通红。
他拿了烙铁,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东西要是落在脸上,那滋味可真不好受啊!”
掌柜的额头满是汗珠,他强撑着说道:“大人,你只是接到举报,然而没有确凿的证据,如果这样屈打成招,小人必定是不服气的。”
如此情况想,还能替自己争取利益,贺凌霄还是头一回见,看来这个掌柜的也是个嘴硬的,他本来有千百个法子对付掌柜的,可是目前还真不能用。
无奈之下,贺凌霄又将掌柜的丢进了大牢里,当着他的面去审问沈清晗。
“你好歹也是京城贵女,竟然干出这档子勾当,日后就不怕京城人家嗤笑吗?”
沈清晗冷声道:“你们这些当官的有什么好人吗?拿了赈灾的银子从来没发给百姓,全部拿去中饱私囊了。”
贺凌霄忽然擒住她的下颌,恶狠狠的说道:“你一个小女子,到底知道些什么?”
即便如此,沈清晗还是挣扎着说道:“你们这些当官的没一个好人,我劫了官银也是为了天下穷苦百姓们。”
审讯许久,贺凌霄还是没舍得动手,原来两人商议好了,在掌柜的面前演戏,想要获得他的信任。
当日贺凌霄让人在掌柜的饭菜里下了蒙汗药,随即将沈清晗接了出来。
沈清晗埋怨道:“掌柜的为人谨慎,你如果不下重手,他根本就不会相信我的。明日你一定要让人动手,要不然我什么都不会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