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公主,毛笔虽是御赐,可是你没证据。”宁敬元泰然自若的道。
贺云婉听出他话里潜台词,“所以你并不否认?”
“假作真时真亦假,你没有证据,宁某用不着否认,它根本就不是事实。”宁敬元嘴角挂着浅淡的笑意,在贺云婉看来犹如挑衅,听着他大言不惭,她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
“你怎能这么无耻!”敢打不敢认,还是个男人吗!
宁敬元从贺云婉手中抽过御笔,放回自己袖中,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冲着贺云婉点了下头,“不打扰公主了,在下还有其他要事。”
说完就走,头也不回。
贺云婉整个人都傻了,半天,扭头瞧着自己的侍女,“他……他真就这么走了?摔了本公主的点心,打了本公主的腿,不承认,连句道歉都没有,当做无事发生?”
青杏眼见公主要发飙,怕出事,赶忙安抚,“国师大人是陛下器重的人,您还是不要与他一般计较了,公主消消气。”
贺云婉捋顺自己的胸口,深呼吸了几下,“行,该死的国师,他给我等着!”
要不是急着有话跟父皇说,她绝对冲过去,一脚踹飞这个狗头国师!
“父皇——”贺云婉一瘸一拐的走进御书房,因为没了吃的,“吃人嘴软”这一招是行不通了,便开始扮可怜,装柔弱。
“婉儿来了。”皇帝一脸慈爱,却发现她走路姿势不对,“脚怎么了?”
“伤着了。”跌那一跤的时候崴了脚,当时还没多少感觉,现下疼的厉害,贺云婉眼泪汪汪,哽咽着道,“儿臣可能……可能无法陪徐国公的大公子赏玩了。”
本来听到前面这句话,皇帝心疼的不得了,然而后半句出来,他就知道贺云婉的真正目的了,“你就是不想陪仲书,所以故意找的借口吧。”
“不是!儿臣真的伤了脚!”贺云婉与皇帝四目相对,在其父皇犀利的目光中,声音一点点弱下来,“好吧,也有一点点想要找借口啦。”
皇帝无奈的摇了摇头。
“仲书怎么不好了,宫宴的时候你不是还说仲书最合你眼缘?”
“那是跟其他几位世家公子比。”
矮子里面拔高个儿,那也不是说高的她就喜欢呀。
沈清晗说父皇有心为她择婿,本来她多多少少有些期待的,结果见了面,发现什么狗屁青年才俊啊,不是瘦的像猴子,就是黑的像包公,还有呆的像木头。
这个仲书算好点儿的,长相称得上仪表堂堂,也能多说两句话,可是开口总让她头疼,什么之乎者也,什么兵法有云,咬文嚼字掉书袋,这是看谁不起?
欺负她没念过几本书!
“婉儿,看人不能光看外表,这几人与你年纪相当,都是父皇精挑细选过的,他们都出身高门,饱读诗书,在国子监成绩拔群,将来也必能为朝廷重用,不至于吃闲饭,当个饭桶。”
还有一个原因,皇帝不方便跟贺云婉说,那就是这几个小子性格都好,任打任骂,随意捏圆搓扁,也不会反抗。
或者说这才是主要原因,毕竟贺云婉的火爆脾气,不饶人的性子,不是谁都受得了的,必须找个能容忍她的男子才行。
皇帝虽然对这个女儿极尽宠爱,却也不希望女儿朝秦暮楚,好女不事二夫,就算是公主也一样,否则就会被人置评。
有荣佳长公主的教训在先,他不希望贺云婉嫁了人,也跟夫家那样三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最后过不下去,就和离回宫。
回宫就是守半辈子活寡,自以为随心所欲,苦果还不是得自己咽,想想荣佳以前,身为最小的女儿,备受先皇宠爱,也被他格外关照,现在混成个什么样子。
“婉儿,你就尝试一下,接触接触他们,说不定就喜欢上了呢?仲书在国子监可是出了名的才子,学富五车,刚巧你不爱念书,将来你们的孩子出生,便交给父亲教导。”
又是才学的问题!
“父皇,儿臣虽然不喜欢念书,但也不是不会,干嘛说的我好像文盲一样,必得与人互补才行,要儿臣说,儿臣也去国子监好好念上半年,说不准仲书也要败在我的手底下!”
“口气不小,你也就会耍耍嘴皮子了。”皇帝捏了捏贺云婉的鼻子,满眼宠溺,才不信她的大话,小时候就让她进太学跟着老师好好学习,她却几时听过了?
“我不管,反正那个书呆子儿臣瞧不上,要只是因为才学选上他,儿臣不服!儿臣必然比他强!”
皇帝被闹得没办法,只好折中,“既然你是这么想的,朕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贺云婉一脸期待。
皇帝道,“朕可以批准你去国子监待上半年,便让你和仲书还有其他人比一比,如果你真的赢了,父皇以后再也不逼你,可若是你输了,你就乖乖跟仲书培养感情,如何?”
“好!”贺云婉一口答应,“父皇可不许反悔。”
“金口玉言,你什么时候见朕说话不作数?”
贺云婉找到了新的目标,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只有青杏是清醒的,提醒道,“公主,仲书公子人是呆了一点儿,可想超越他也不是一年半载就能成的吧,奴婢听说仲书公子是神童,小时候就会吟诗作对了!”
贺云婉冷哼,“那又怎么样,反正我只和父皇说我能赢,又没说什么地方能赢,四书五经我比不过那小子,骑马射箭还比不过吗?”
青杏想了下徐国公大公子那副弱弱的体格,估计还真比不过,可是……
“国子监没有这几门功课啊。”
贺云婉一副成竹在胸,“放心,本公主去了就有了。”
青杏满脸惊讶,“公主您这是耍无赖,陛下到时候能承认吗?”
不能承认也已经过去半年了,到时候事情什么样还说不定呢,贺云婉道,“你就别瞎操心了,本公主心里自然有数。”
见她下定了决心,青杏也就不好再劝什么了,只是难免为祭酒大人捏一把汗。公主这是诚心要在国子监大展一番拳脚啊,那跟大闹一场估计没什么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