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无情之人,但我丢不起这个人!”沈定山一生最要的就是面子,可沈安西回回把他的脸都丢尽。
今天下了早朝,多少同僚拉着他说昨晚上花灯展的事,偏偏就在那么大的盛会上发疯,那些人或者是笑话,或者是探究的意味,把沈定山给拦住,一遍遍给他描述传闻,知道他多想在地下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住吗?
“沈安西,你是冥顽不灵,完全不可塑,既然如此你就走吧,我将军府容不下你了。”沈定山自己也痛心,可是没有办法。
沈安西痴痴的捧着那封断绝书,彻底不知所措。
这时,老太太身边的嬷嬷来了,带了老太太的口信儿。“将军,老夫人最近身子不好,总说是梦见萧姨娘,梦见雅姐儿,就当是为了她着想,你快消消气罢。”
又弯腰把断绝书捡起来,撕个粉碎,“萧姨娘再不好,二少爷骨头里也流着您的血,他是您看着长大的,也是老夫人的心头宝,您把他赶走了,老夫人心都要碎了。”
“是呀,爹,你把二哥赶走了,祖母就没指望了。”沈清晗道。
嬷嬷看了沈清晗一眼,“大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都是老太太的孙子孙女,全都是一样的,又没有说只疼二少爷一个。”
“嬷嬷,我可也没说祖母就疼二哥一个,你又在怀疑我什么?”沈清晗一双杏眸,璀璨明亮,一眨不眨盯着她。
嬷嬷有些语结,感叹这大小姐是越发牙尖嘴利,处事强势了。
“是老奴说错话了,大小姐莫要见罪。”嬷嬷只能软了态度道。
沈清晗嘴角一抹冷笑,搂着傅氏的胳膊,傅氏冲她笑笑,意思是让她别太剑拔弩张。
沈定山也思虑了一番,到底还是把与沈安西断绝关系的主意给收回来了。
“事不过三,你好自为之。”他最后说道。然后在傅氏的陪同下,慢慢离开,那背影,确实是苍老了不少,沈定山年岁也是越发大了。
然而沈安西却狗屁不通,只觉得自己躲过了一劫,立马跟着嬷嬷去老太太面前谢恩,顺便撒一撒娇,但心中仍不感觉自己有错。
他爹就是太死板了,把面子看得太重,光有面子没有贵人相助,有什么用!沈安西自觉自己是抓住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把困难的地方熬过去,往后自会出头。
沈清晗看眼神就知道沈安西并不是真的知道悔改,冷笑一声,正要去小厨房看看午饭吃什么菜,偶然看到地上,刚刚沈安西趴着的地方,那石桌子的脚下有块玉佩。
“是二少爷的东西?”青黛问。
然而沈清晗捡起来,却在上面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字,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熟悉的笔触,正是刘品若那串璎珞上的标记——一个“清”字。
“这是张唯清的东西。”
“张小姐的玉佩怎会在二少爷手里?”青黛不解道,并不觉得这两个人之间会有什么交集,沈清晗却想到昨晚上张唯清也是去看了花灯的,也许是不慎遗落,被沈安西捡到。
可是沈安西贴身带着,这是个什么意思?
“我说玉佩去哪里了,原来在你手上,还我!”沈安西去老太太屋子里,走了一半,一摸身上才发现玉佩没有了,立马回来找,结果就看到沈清晗拿着它,上前一把抢过。
沈清晗便笑了,“二哥这会儿不屁股疼了?”
“你少幸灾乐祸!”沈安西无比羞愤的道,“待本少爷他日站到高处,让你们所有人只配仰望!”
“呦,那妹妹我可等着。”沈清晗说完,又正了正神色,“二哥跟二皇子殿下一起玩,却怎么又和张阁老家的扯上了关系。”
“什么张阁老。”沈安西还压根不知道张唯清的身份。
沈清晗愣了一下,也看穿这层关系,于是没有继续说,只道,“这女儿家的东西,二哥留着也没用,不若送给我。”
“你想得美!想都别想!”沈安西说着,便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走了,临走还给了沈清晗一个未来要报仇雪恨的表情。
沈清晗面色有些凝重。
青黛道,“张小姐的东西,在二少爷手里,若是被旁的人看去了,保不齐有什么闲话,张阁老家的人恐怕惹不起……”
“所以,还是得想办法把玉佩拿回来。”沈清晗想着,但因为沈安西去了老太太院子,她也不想跟上去,所以暂且回了自己屋。
昨天回来的晚,早上青黛便没有叫醒她,现在吃也是吃午饭了,吃完之后还让小厨房加了一碗桂花藕粉,坐在院子里吃。
桌上还放着那盏蓝衣男子送的花灯,沈清晗努力想从其中看出些什么门道来,视线里飘过一道蓝色的身影,她身子一僵,然后猛地起身。
“怎么,今日见到我这么激动?”男人眼中含着笑,芝兰玉树,一举一动都是道不错的风景线,在桌子的另一边坐定。
沈清晗却是有些失望,同时又有些奇怪,“你今天怎么换衣服了。”
“想换便换了,你有意见吗?”贺凌霄一撩衣袖,挑眉看着她的样子有些欠揍。
沈清晗不知道,此时在暗处的尘风,看了眼那些某王爷的暗卫,暗卫们出于心虚,一个个的不敢与他对视。
尘风不由对贺凌霄满是鄙夷,这算什么?醋缸子翻了?
“本王近日觉得,蓝色不错,所以决定以后常穿蓝色。”贺凌霄一边说着,一边戳桌子上那盏花灯,结果很“意外”的把纸做的灯给戳破了。
“哎呀,你干什么!”沈清晗立马打他的手,把花灯夺回来,结果画像已经被戳烂了,她满脸无语,“雍亲王殿下,您爱穿什么颜色是您的自由,也不用特地在我面前说吧。”
贺凌霄见沈清晗这么宝贝这盏灯,就越发觉得心头不痛快了,看了眼月临,月临去书房拿来了纸和笔。
“不就是幅画吗,本王给你画一幅新的,赔你,不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