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猛地抬头,看到刘月瑶站在院子里竟然还没走,愣了下。
他刚才以为她走了,才屁颠着出来的。于是,他脖子一缩,又躲回了屋里,还把屋门给关上了。
刘月瑶扯了下嘴角,走了过去。
刘河明讶问:“瑶儿,你们咋啦?算啥账啊?他是我的客人……”
“私人恩怨,不关三叔的事儿,你莫管!”刘月瑶冷着脸子道:“刘志,你当初欺负我娘和长生的时候,那么厉害,咋这会子做缩头乌龟了?你给我出来!”
她双手叉腰站在屋门口大声道。
屋里,没有刘志的声音,却传来桌椅被搬动的声响。
刘月瑶冷笑一声,抬腿一脚踹在屋门上。
“嘭!”的一声,屋门在她的脚下,跟纸糊的似的,应声而开。连带着屋门后边的刘志都被这股大力踹得往前趔趄了一步,摔了个狗啃泥。
刘月瑶三步并两冲了进去,照着刘志的后背狠狠踹了好几脚。又把边上刘河明放的一盆洗脸水哗啦一声倒在他的身上。
“畜生,下回还敢欺负我娘,姑奶奶要你的命!”
说着,她又抓着刘志的头,把他额头往地上碰了好几下,这才松了手。
哎呀,也不晓得这刘志是几个月没洗澡了,又骚又臭的,再打下去她都要吐了!
那边,刘志趴在地上,吓得浑身抖,一句辩解的话都不敢说。
刘河明看着那被踹得七零八落的门,心疼得脸都抽搐在一起。
“哎呀呀,瑶儿你把我这屋门踹坏了,你让三叔晚上睡觉咋整啊?你得帮三叔再整扇新门啊!”他嚷嚷了起来。
刘月瑶笑嘻嘻看了刘河明一眼,“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三叔你如今达了,莫说整扇门,就是起座新宅子也难不倒你啊!”
话是这么说,但刘月瑶的心却在冷笑。
谁让你跟刘志这种人勾搭在一块儿?这就是代价,自个受着呗!
说完,刘月瑶转身扬长而去。这里的烂摊子,她才没兴趣管。
刘月瑶刚进院子,刘铁柱刚从灶房出来,换新茶去了。见到刘月瑶,便抬起头问:“瑶儿回来了,瞅见你三叔没?”
刘月瑶道:“瞅见了,我跟三叔说了,他说一会就过来。”
“那就好。”刘铁柱点头,又转身进了屋,招呼人去了……
夜里的酒宴,在热闹和谐的氛围中结束。
夜饭后,林屠户便带着赵老太走了。
贺氏也跟刘翠翠一起回了刘家四合院。
刘老头,刘大栓,还要刘河明等人还坐在这喝茶,闲聊。
刘月瑶把也想要回去的王氏推去了灶房帮忙刷锅洗碗,自己则坐在堂屋里,听刘老头父子说话。
刘老头有个习惯,每一次大家庭聚餐,喝了些酒,就喜欢把儿孙们召集在一块儿,闲话家常的同时,叮嘱和教导他们一番。
念书的,要勤学苦读;务农的,要勤耕劳作;经商的,要把良心摆在正中间,不能做那投机取巧的黑心商人。
男人要有责任心,为妻子儿女撑起一片天;妇人要守本分,相夫教子,伺候公婆,跟伯叔妯娌和睦共处。
总而言之,刘老头就是要让儿孙都在各自的领域都做好本分,走正道,最终达到老刘家的欣欣向荣。这些话,从前说过好多遍了。
就在刘月瑶听得打的不知第几个呵欠时,话题突然转到了刘河明的身上,她赶紧竖起了耳朵。
那边,刘老头抽了好几口旱烟,然后,带着几分欣慰,几分自豪,几分关怀的口吻跟刘河明那询问起来。
“老三啊,几个儿子里面,我和你娘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不比你大哥,长富学经商有手艺在身,长根学业有成。皆有有能力给他养老送终!”
“你二哥,他虽老实本分,没啥大能耐,莫说老二媳妇肚子里的,这儿还有一个能抵人家十个儿子的瑶儿。”
“倒是你……”
刘老头摇着头叹息。
刘河明坐在那也是一脸的羞恼:“爹,瞧你这话说的,好像三个儿子里就数我混得最差似的,给儿子我留点脸面成不?”
刘老头瞪大眼:“不是我存心说这些话,我说的是实情哪!你虽然有三个儿子,但老大天天就晓得出去鬼混,也不学个本事傍身;老二的身子弱不禁风;老三就更不用说了。若是你们两口子还跟从前那般好吃懒做,可咋整?”
刘河明在那低着头不作声。
刘老头接着往下道:“不过呢,幸好咱老刘家祖宗保佑,让你这浪子回了头。上回出去这些日子,回来就赚了钱。给婆娘孩子添置衣裳,又给我和你娘买补品啥的,花了不少钱。我和你娘看到你这转变啊,就是死了,也能瞑目了。”
刘河明抬起头来,赔着笑道:“爹,你和娘欣慰,儿子就满意了,不准说啥死呀活的。”
刘铁柱也赶紧道:“三弟说的对,爹娘二老一定要保重身体,长命百岁。”
刘老头老怀欣慰,点点头。
“老三啊,趁着今个自家人都在,你跟大家伙儿好好说说,你在外那些日子,都在做些啥营生哪?”他问。
众人都把目光投向刘河明。
面对着众人问询的视线,刘河明的眼底闪过一抹慌张。
随即,他笑得阳光灿烂。
“嗨,也没啥,就是遇到几个咱江阳镇这边的老乡,然后一起合伙做了点小买卖。都是跟衣食住行的小东西,转一道手,从中赚些钱。薄利,却也多销,自然也就赚了几个小钱。”
他说得很敷衍。
众人更是没听明白具体做的啥。
只道是他护食,不想知道的人多了,去分一杯羹。
见此,刘老头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对刘河明道:“老三你还是不实在,这里坐的都是自家人,还藏着掖着。”
“你看瑶儿,就不藏着掖着,采药,纺线,织布,押镖……只要她能挣钱的,都带着大家伙一份,不仅造福咱自家人,连带着咱村,邻村,都跟着她致富了。你瞅瞅可有哪个来分了她的财路?反而越做越大!”刘老头铮铮道。
刘河明看了眼刘月瑶,笑了笑,“我怎么能跟瑶儿比呢,她做的是大买卖,我那点小打小闹,经不起折腾。”
不用明说,大家伙儿也晓得他这还是咬紧牙关不肯透露了。
刘老太一辈子光明磊落,最不喜欢这么藏着掖着的说话。听他这话,脸上的笑容顿时没了,落下脸色来又要数落刘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