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月瑶将事情都处理完了,这才打开了自己带回来的几只箱子。
从其中的一口箱子里面拿了两捆东西出来,一捆送给边上抽着旱烟的刘老头,另一捆则送给坐在刘铁柱身旁的林屠户:“爷,外公,这是流水镇那一带的旱烟丝儿和那边的特产桂花酿,我带了些回来给你们二老尝尝。”
“好,好!”
两个老汉都很欢喜。
随之,刘月瑶又从另一口箱子里,拿出两匹摸起来滑凉滑凉的布匹来,分别给了刘老头跟赵老太:“这是客商从西域那边带过来的凉绸,用来做夏衣是最好不过了,我给奶跟外婆各弄了一匹。”
赵老太摸着手下的布匹,一脸的欣慰。
刘老头也是高兴得连连点头:“你奶最怕热,这凉绸她铁定稀罕,瑶儿有心了!”
刘月瑶抿嘴一笑。
跟多啦梦的口袋似的,从箱子里面一桩桩的拿出些许礼品来。
有刘铁柱和林氏的,大林氏夫妇跟表哥的,堂哥刘长富夫妇的,刘家的几个堂兄堂弟也都有……
众人拿着礼品欢喜的回家了。
刘月瑶送他们出院子的时候,还特地让刘老头回去给马氏捎话,明儿给她放个假,不用起早过来烧饭了。
这才关了院门,回了自己的屋,好好沐浴洗漱了一番,然后换了一身舒适的衣服,躺倒在自己的床上,舒服得长叹了一口气。
果真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啊!
“呀,头发都没晾干就躺到床上,这可使不得,回头会落下头风痛的!”林氏的声音突然传来,人也推门进来了。
刘月瑶赶紧爬坐了起来,对林氏嘻嘻笑了声。
而林氏也找了一块干燥干净的帕子过来:“过来,娘帮你把头发擦干了再睡。”
“多谢娘。”
“傻闺女,跟娘这还说谢呢!”
刘月瑶嘻嘻一笑,搬了张小板凳在床前坐下,林氏就在她身后的床沿坐下,温柔而又仔细的为她擦拭着头发,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先前听大宝二宝他们说到你们在银屏山,遇到了大蛇和熊瞎子,还有狼群?差点没把我吓死。”妇人柔声道。
“不过,娘又很欣慰。我的瑶儿有能耐,里里外外一把手。连山里的狼,都听你的调遣……”
“大家伙儿都说神呢,看来啊,这一切都是从前那位菩萨保佑的。”
菩萨?
刘月瑶挑了下眉。
这才记起来了,当初自己穿越过来顶替了原身,为了敷衍自己前后的突如变化,随口找了个借口忽悠林氏和刘铁柱。说是自己梦里遇到一位菩萨,点化了一番。如今,这些信奉神明的村民们,便自动脑补,将她想象得更加出神入化了。
刘月瑶汗颜。
“娘,不说翻山越岭的事了,我跟你说说流水镇那块的风土人情吧……”
她巧妙地转换了话题,跟林氏说起了在流水镇的所见所闻,有趣的事情来。
把林氏听得一愣一愣的。
最后,刘月瑶道:“等跟边关的生意稳定了,往后啊,我带娘和爹随镖车队一块儿去那边耍……”
“好啊,你爹说了,下一趟他必去。”
林氏说完,接着,又询问了一番她在流水镇的其他经历。
刘月瑶可不敢把自己在枣庄九死一生那些事告诉妇人。
于是,报喜不报忧,随便几句草草敷衍了。
“跟陈副将提了之后,我就一直在客栈等欧阳将军回来,很无趣的,没啥好说的。要不,你跟我唠唠家里这块呗!”刘月瑶扶着林氏的腿,撒娇道。
林氏慈爱一笑:“家里这块还是老样子啊,没啥新鲜儿事儿。”
刘月瑶便问:“那娘肚子里的弟弟妹妹,这阵子可乖巧?”
林氏点头笑道:“乖着呢!我怀你的那时候很胃口不好,现在却是完全不一样,逮啥都能吃,还特能睡。”
刘月瑶又询问了一番家里的其他事情,前阵子去了青州城那些日子,回来又忙着押镖车队的事儿,来去匆匆的,她都没好好照顾家里的事宜。
这时候,头发也擦得差不多了。
“时候不早了,小管事婆,赶紧上床歇息。”林氏微笑着催促。
“嘻嘻,娘也早些歇息。”
一夜好眠。
刘家四合院,刘河明的屋子里,在这样的夏夜,屋子里却很潮湿闷热。
加之王氏又懒,不拾掇屋子,墙角的那只尿桶三五日才倒一回。
弄的满屋子都是尿骚味儿,再有三小子粪便的气味,把方圆十里的蚊子全给招惹过来了。
帐子上的破洞,一个接着一个。
两口子也懒得给床上的三小子打蚊子,就盘着膝坐在桌边的两把凳子上,一人手里摇着一把破蒲扇。
就着桌上的豆油灯,正抢着吃桌上拆开的吃食。
这些零嘴吃食,是刘月瑶从流水镇带回来的。
头一回出远门,家里的亲戚朋友都得到了礼品,三房自然也不例外。
两口子边吃边议论着事儿。
王氏吧唧着嘴,边道:“今个下午你是没过去,二哥家那边可热闹了。乖乖,走的时候满满十来车货物全送到了,回来的时候那车厢里可也没空着。”
“采药队的卖现成的草药,运输队的一趟几两银子,一个个都分到了铛铛响的银子,这钱也太好赚了!我瞅那桂云和云菊两个嘴巴都快乐歪了!”
“我说孩他爹,要不咱两明个也去跟二哥二嫂那说说,我进采药队,你进押镖队?”王氏提议。
刘河明刚抓起一把怪味兰花豆放进嘴里。听王氏的话,口齿不清的道:“你进采药队,跟着那帮娘们采药就行了。我可不进那押镖队,他们走南闯北,离家一走就是十多日,还得一天天风餐露宿的,这可是会要人老命的!”
王氏瞪了刘河明一眼:“嗛,你这懒德性!要是真累,为啥人家大忠和大武他们都能跑下来?还有大宝二宝俩兄弟,都能行。”
“这趟子回来,我瞅见大宝给他媳妇扯了花布做衣裳,还给他闺女买了好些小玩意。你呢?你给你媳妇儿子置办啥了?”
“还在这挑三拣四的,又没那富贵公子的命,祖祖辈辈都是土里刨食的……”
“啪!”王氏的话还没落音,刘河明就狠狠拍了下桌子。
“你个臭婆娘,自个好吃懒做还有脸数落起男人来?你就是看人家眼红,就把你男人我推出去,让我出去日晒风吹你在家里享福!”刘河明怒道。
床上本就被蚊子叮咬得烦躁不安的三丫头,听到爹娘的争吵,吓得哇一声哭了。
王氏本想去哄一哄,屁股还没挪开凳子,就听到对面传来刘河明的呵斥声。
“你生的豁嘴玩意又开始嚎丧了,还不快去哄下!”他道。
王氏恼了,一屁股又坐了回来。
“老娘偏不去,儿子又不是老娘一个人生的,你就不能去?”她问。
刘河明怒气反笑:“你是女的,哄孩子是你份内事儿,你该干!”
王氏撇嘴:“啥活都老娘干了?那你干啥?屋里的活计,你不干;让你跟押镖队,你不干;你刘老三是地上活计懒得干,床上活计又干不了!”
“啪!”刘河明一巴掌狠狠掴在王氏脸上。
王氏没提防,直接被拍得从凳子上一头栽到地上,额头在地上磕出一个洞来,血哗啦啦就往外冒。
刘河明却不管这些,冲上去一把将王氏揪了起来,翻个面,照着刘氏脸上‘噼噼啪啪’又是几巴掌。
再把王氏甩出去,王氏这才‘哇……’一声哭出声。
“天杀的,这日子没法过了啊啊啊……”
刘家四合院顿时闹做一团,前屋后院,全都被惊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