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申氏傻眼了。
“说白了,不想咱爹在大牢里吃苦头,咱就要破财消灾!”刘二牛又道。
刘二牛这下听明白了。
“苦主?那是找刘长富还是刘铁柱啊?还是苏大忠啊……”她问。
天哪,这苦主也太多了吧?就是家财散尽了,怕是也抚不平啊!
刘二牛道:“苦主看着多,其实都是死傻瑶一个人说了算!咱爹下大牢,捕快来得这么快,铁定是死傻瑶在搞鬼啊!娘啊,眼下想要把爹捞出来,平息这个风波,咱还得去找死傻瑶那和谈!”
申氏听到这话,整个人脸色都不好了。
这几日,她没事就是去村口骂,啥话歹毒骂啥,就差把老刘家的祖宗十八代都招呼到了,因是同一祖宗,才没骂出口。
这下又要厚着脸皮去跟人家何谈?
这会儿,申氏想死的心都有了。
看着家里的几个孩子,没一个娶亲的,再想到还在牢里面的男人,妇人抹干了泪。
“成,那就去和谈吧。”
“可谁去呢?”
屋子里,母子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想去,也不敢去。
“咋说,爹也是为了大虎堂哥才出的事儿,要不咱找二伯妈问问吧?”刘二牛提议。
申氏摇头:“你二伯妈跟他们两家的仇怨比咱家还深,铁定不会去的,这事儿啊……这样,大牛,你还得再跑一趟县城,喊你大伯跟四叔回来先,咱问问他们俩的意思!”
隔天上午,刘月瑶和小雪去给工地上的工匠们送茶水,破天荒的发现申氏竟然没站在村口骂。
小雪诧了下,瞅了眼四周,对刘月瑶道:“那泼妇今儿咋不在了?”
“咋,你还盼着她在?”刘月瑶反问。
小雪赶紧摇头,“习惯了她每日站在这里骂得唱戏似的,这会子不在了,还有点不习惯呢!”
刘月瑶抿嘴一笑:“她不敢再骂下去了,很快,就要过来找咱和谈了。”
“不会吧?”小雪讶了。
刘月瑶意味深长的道:“回头你就知道了,走,送茶去。”
“和谈?那会咋个和谈法?”小雪追上来问。
刘月瑶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呀,又吊我胃口!”
“嘻嘻……”
夜里,刘寡妇,申氏一起在刘大强还有刘大力的陪同下,拎着东西来了刘铁柱家。
苏大忠,鲍桂云,何大武,刘老头,他们全都过来了。包括里正,还有村里几个有威望的老者,也都请过来了。
大家打算就着刘大壮这事儿,坐下来,好好谈谈。
刘大强赔着笑,道明了来意。
然后,里正出声,对两边人道:“咱是一个村的,有啥磕磕碰碰,最好都要坐下来好好谈,尽量莫要闹大,让邻村人看咱笑话。我是里正,我站在公正的角度,做个见证。该杂谈,你们双方好好谈,我和几位族老,都是想要做和事佬。”
里正等人表态后,开始轮到受害者,刘铁柱这边表态了。
但是长辈们破天荒的达成了共识,都不表态,一个个把目光落在刘月瑶身上。
“刘大壮要砍杀的,是瑶儿。这事儿,发言权咱让给瑶儿,瑶儿说咋整,咋都没看法!”刘铁柱道。
苏大忠也点头。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刘月瑶的身上。
刘月瑶视线一直停留在对方带过来的礼品上:三斤五花肉,一包红糖,一包红枣,一包糕点,一包旱烟,二十只鸡蛋。
她扯了扯嘴角,就这点诚意,还想来和谈?想多了吧!
看到众人都把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她收回视线。
目光平静迎向刘寡妇跟申氏,开了口。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别人的面子不卖,里正伯和几位族老开了这个口,我们也得卖这个面子,更何况算起来,咱两家还是同出一祖宗!”她道。
里正和几个族老在那交换了个眼神,暗暗点头。
刘家的这丫头,懂事。
边上的刘寡妇撇撇嘴,一副不屑的样子。但申氏听到这话音,却是眼睛一亮。
她赔着笑,脖子往前探过来一些:“瑶儿,你当真不跟咱计较了?那真是太好了……”
“慢着!”刘月瑶抬手打断申氏接下去的话,“我的话,婶子你没听完全。”
“我是看祖宗,还有里正伯伯他们的面子,才给你们这个和谈的机会。可刘大柱闯出这么大的事儿,一句话就想让我不计较了?如果这就是你们的诚意,那你现在就可以带着东西滚了!”刘月瑶直接拉下脸来。
申氏涨得面红耳赤。
看到刘铁柱和苏大忠他们脸色都不好看,申氏缩了缩脖子。
边上的刘大强跟刘大力也都对她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再开口了。
然后,刘大强出了声。
“瑶丫头,莫恼,咱今夜过来,就是带着诚意来谈这事儿的。该咋样,你们说出来,咱一块儿商量,成不?”他问。
刘月瑶知道刘大柱出了事儿,现在他们那边家里都是刘大强在出主意,做主。
刘月瑶便对刘大强道:“既然是私了,肯定就要赔偿。”
刘大强点头:“咋赔,你给个具体章程来。”
刘月瑶道:“其一,我爹娘与云菊婶子无辜挨揍,赔偿他们各医药费一两银子,还有一两银子的误工费。其二,大忠叔两口子的药钱和误工费,也是各一两。他们家死掉的那只小公猪,一两银子……”
刘月瑶的话音没落,就被刘寡妇一声咋呼给打断了。
“啥?一只小猪崽子要赔一两银子?你这也太黑了吧!”她吼道。
刘月瑶不吭声,冷眼看向刘寡妇,一副不想再谈下去的姿态。
刘大强见状,赶紧拽了一下刘寡妇。
“二弟妹,你让人家瑶丫头先把话说完!”他道。
刘寡妇咬牙坐在那不吭声了。
刘大壮对刘月瑶道:“瑶丫头,你莫跟她一般见识,请接着往下说。”
刘月瑶觉得这刘大强还算识趣,便接着往后道:“我堂哥刘长富受伤最重,药费连着误工费,四两银子。”
这回,不止刘寡妇坐不住了,连一边的申氏都觉着肉疼,刘大强跟刘大力特跟着心肝肺痛了!
刘寡妇在心里粗略算了下。
这一笔笔,算在一块,都十五两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