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头把劝说贺氏的重要任务,委托给了刘翠翠。
刘月瑶不清楚刘翠翠这个思想工作开展得如何,因为隔天一早,她就收拾了腊大肠跟香肠,去了一趟镇上的酒楼。
不定时更新菜品,让新老顾客有新鲜感,也是酒楼的一种营销手段!
等刘月瑶回到家的时候,姨父已经回了林家村。
刘铁柱照常,还在自家新房子的工地上做事儿兼监工呢。
林氏则在屋子里裁剪衣服,早上她翻了翻刘月瑶退下来的孩童衣裳,发现都霉了!
而林成虎的孩童时期衣裳,更就不用说了,都过了十多年,他退下来的衣裳,早不晓得被大林氏塞哪当被角去了。
大林氏对针线活一窍不通,赵老太岁数大了,眼睛不太好,所以只得她这个做姨娘的来给制作一些了!
至于大林氏,因为怀孕的缘故,馋嘴的很,正在边上磕着瓜子边瞅着,听见外边的动静。
“瑶儿回来了!”她招呼道。
林氏抬头望了眼窗外,果真见刘月瑶赶着马车回来了,很是高兴,暂放下手里的衣物,迎出门。
“咋回来得这么晚?”林氏问。
刘月瑶喝了口茶,道:“跟王叔聊了一会儿,就在酒楼吃了响午饭。”
林氏又问:“今儿填了新菜式,酒楼的生意咋样啊?”
刘月瑶笑道,“娘,你闺女的手艺你还不信吗?”
看闺女这气色,想那客人对新菜式的反响定然不错了!林氏也就放心了。
林氏帮着刘月瑶把从马车上,她采购回来的东西,放到灶房。刘月瑶将马车解了,把马拉倒后院喂上些草,再回到前屋。
妇人已经再次坐下,接着缝制衣物了。
刘月瑶就坐在一旁休息。
“娘,我奶那边事情有结果没?”她好奇的问。
林氏没回答,倒是大林氏回了刘月瑶。
她帮着林氏将针线穿上,有些幸灾乐祸的道:“甭提了!你爷让你小姑来劝劝你奶,早些赔个不是给点东西,好把这事儿给揭过去。你那小姑倒好,没劝不说,还跑去扯着你三婶打了一架,说是要替你奶出头。”
“啊?”刘月瑶愕了。赶紧问道:“我小姑和三婶,她们俩谁打赢了?”
大林氏知无不言,将自己听来的,看到的,全给刘月瑶说了。
“你三婶被你小姑一屁股坐得,手臂都骨折了,这会子打了绷带呢。你小姑也没好到哪去,本就身子还没好利索,被你三婶扯掉好束头发,一边额头上都秃了。”她道。
语尽,那边的林氏叹息一声。
“打架这事儿,赢了输了都落不着好。”她道。
刘月瑶却是啼笑皆非。
“哎呀,这去一趟镇上,错过了这么精彩的戏码呀,可惜可惜。”她摇头叹息。
林氏怔了下,嗔了刘月瑶一眼,也是哭笑不得。
“烂摊子越搞越大,那接下来咋整的?”刘月瑶又追问。
林氏摇头:“暂还不晓得,你爷应该在忙着调停吧,响午临近的时候还让你大伯陪着去了一趟镇上。现在,你三婶和王老太都躺在床上养伤,一屋子人的吃喝拉撒,都是长富媳妇在弄。”
“乱糟糟,你哭她喊,乌烟瘴气,我都不让长生往那边去了。”
……
隔天一大早,刘月瑶端着木盆,去溪边洗衣裳的时候。
经过刘家四合院院墙,就听见院子里传出两道对骂声。
一个声音靠东,应该是刘河明屋里,王老太的声。另一个则来自刘月瑶的亲奶,贺氏的声音。
两个老太太都躺在床上,就这么搁着两堵墙,朝着窗户方向对骂。
你一言来我一语,脏话狠话一箩筐,祖宗十八代都招呼到了,还不带重复的。
刘月瑶的脚步还在院墙外挺了会儿,听得津津有味。
这两个老太太,手里像是都有一本骂人的宝典,太牛比了,真正的强强对决啊。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同样的点数,同样的口水战模式,如此反复……
莫说是这大院里的老刘家人受不了,隔壁的老吴家,老张家等相邻的几家也都不堪重负。
大家伙儿全都找到了刘老头,要他赶紧想个折子,把这事儿渡过去。
刘老头自己也是眼袋深重,精神萎靡。
“两个婆娘不省心,给大家伙儿添堵了,老汉我替她们给大家伙儿赔不是。大家伙儿放心,正在想法子,就这两日了,一定能消停……”
得到刘老头的保证,众人才按压着怒火散去。
可是,刘老头的保证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贺氏跟王老太的骂架,又持续了两日。
搅得刘家四合院是乌烟瘴气,鸡犬不宁。
最终,还是刘老头代替贺氏,跟王老太那赔了不是,补偿了医药费,共计六百文钱。又从后院抓了两只老母鸡,两只鸭子给王老太做补品。
王老太这才让镇上的儿子赶来马车,把她和四只鸡鸭一起拉回镇上去了。
当然,刘老头做这些事儿,都是瞒着贺氏进行的。
这边,贺氏一大早从床上爬了起来,站在窗口清了清嗓子。
准备开始今日的骂架。
可骂了几声,发现隔壁没有王老太的回应。她诧了下,随即拉开屋门冲去了隔壁东屋,却发现王老太竟然走了。
贺氏得意的哼了声,冲着还赖在床上睡懒觉的刘河明道:“你那个丈母娘没脸再赖下去了吧?老不要脸的,跟我耗,耗不死她!”
刘河明撇了撇嘴角:“人家得了好处,铁定回去呀!”
“啥好处?”贺氏一头雾水。
刘河明便把刘老头做了赔偿的事说了。
贺氏还没听完,转身一阵风似的冲去了后院。
扒开鸡舍门一瞅。头发丝儿都着了火!
果真少了四只鸡鸭,且被送走的两只母鸡还是下蛋能手!
“这个死老头子!”贺氏狠狠一跺脚,又一阵分似的朝前院奔去。
一口气跑到了村口溪边,想要去追那马车,把鸡鸭追回来。
刚好遇到刘老头和贺氏从村口大路那边回来,应该是送王老太一行去了。
瞅见贺氏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刘老头顿感不妙。赶紧上来拦住她:“你这是要去哪?给我回家去!”
贺氏红了眼,“撒手撒手,你个败家爷们,我要去把鸡鸭追回来……”
刘老头力气很大,捉住贺氏的手臂,贺氏压根就挣脱不开。
“咱老刘家最败家的就属于你了,看看你自个啥脾气,这几日办的是啥事儿?再不收敛,咱的家底就算再雄厚也早晚得赔光!”刘老头沉声怒喝。
说完,拽着贺氏就要往村里走,溪边,全都是正在洗衣裳的妇人。
刘老头晓得这家丑已经外扬了,这会子,他只盼着尽量少在外面出点丑。
可是,贺氏却不依不饶。在刘老头的怀里蹦啊跳的挣扎着,嘴里哭着,不停的喊骂,要去把东西追回来。
见刘老头拽着自己不放,她就用双手去拍打刘老头。
“你个死老头子,这么护着王家村那老寡妇,心疼她,送她鸡鸭,你说,你是不是看中她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