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妈呀，怪不得这么臭，搞了半天是猪肠子，呕——”
李氏说完就一个劲儿的在那吐口水，吐得两只脚边都是。
刘月瑶扯了扯嘴角：“都说女人是水做的，那二妈你就是痰做的，噶恶心！”
“说谁恶心哪？你再说一遍？”李氏尖着嗓子喊了起来。
这边的响动，惊动了院子里歇息的妇人们。
很快，贺氏，林氏，还有几个帮忙的妇人全过来了。
“刚坐下来就听到你那破嗓门，老大媳妇你干嚎个啥呀？”贺氏没好气的道。
李氏三步并两蹦到贺氏身侧，挽住贺氏的手臂，破锣般的大嗓门嚎起来了：“娘啊，死傻瑶不晓得从哪搞些鬼玩意儿回来，正跟咱家院子门口这捣鼓。”
“那味儿刺鼻的很，我在院子里都被那怪气味儿给熏的差点没呕出来。在哪弄不好吗，非得在咱家院子门口折腾，不晓得存的是个啥心思。”
“娘啊，那东西就在牛车上的那只木桶里面！”
众人的视线，不经顺着李氏的声音，都移向那只木桶。
贺氏唬下脸，看向刘月瑶：“傻瑶，那桶里装的啥？”
刘月瑶面色从容的道：“猪肠子。”
猪肠子？
贺氏讶了下。
李氏抢着对贺氏继续道：“就是猪肠子，黏糊糊一大坨，上面还沾着猪粪啥的脏东西，恶心死了！”
贺氏的眉头皱在一起，也抬手捂住口鼻，瞪了眼边上的林氏。
林氏脸红了下，从人群中站出来，朝刘月瑶和林成虎这边快步过来，揭开木盖子看了一眼，也诧了。
“瑶儿，你和虎小子弄这么多猪肠子做啥呀？”她不解的问。
“吃啊。”刘月瑶理所当然的答。
“吃？”林氏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么多猪肠子，哪里吃得完哦！”林氏继续道，不过，言语间却没有半点数落的意思。
刘月瑶笑嘻嘻的道：“吃不完就晾晒起来，留着慢慢吃呗！”
林氏也笑了下，摇了摇头。转过身来，对那边的李氏她们道：“大嫂犯不着大惊小怪，猪肠子又不是毒药，洗干净炒熟了，也是一道菜。”
李氏在那撇着嘴：“真是穷疯了，啥脏的臭的都往嘴里塞。这晌午不是刚吃的肉吗？你们一家子的嘴真够馋的！”
“猪肠子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咱村恐怕也就你们家会吃，恶心！”李氏哼哼着。
听这话，林氏的脸涨红了，站在那，哑口无言。
边上的其他妇人，都在那窃窃私语。
贺氏黑着脸站在那，嫌恶的盯着那只装着猪肠子的木桶。
刘月瑶见状，站了出来。
“啥上得了台面上不得台面的？猪肠子跟猪舌条猪心啥的，都是猪身上长出来的，没有区分。”她清声道。
然后，瞅了眼李氏，“我打个比方吧！”
“大妈你上面顶着一张马脸，下边生着两瓣儿圆屁股。甭管是脸还是屁股，都是你身上长出来的肉。那你觉着是你的脸要紧呢，还是屁股要紧啊？”刘月瑶问。
李氏梗起了脖子，想也不想的答道：“脸是用来示人的，当然是脸要紧！”
刘月瑶一副原来如此的点点头道：“原来大妈是个管头不管屁股的人啊！没了屁股这个肉墩儿，二妈你拿啥坐凳子？那两根腿骨还不得戳死你？”
李氏想了下，也是啊！赶忙儿改口：“那我要屁股！”
刘月瑶一脸不可思议的道：“啊？原来二妈不要脸啊！”
李氏愕了下。
这话咋听着有些不对味儿呢？
这边李氏的脑子还没转过来，边上的其他妇人们却忍不住哄笑了起来。
李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刘月瑶给套进去了，气得是咬牙切齿，在那跺着脚骂：“死傻瑶，你拿话给我下绊子？”
刘月瑶一脸的无辜：“我先就说了啊，打个比方嘛！好让大妈明白，猪肠子不是上不太台面的东西。同样都是食材，味道不好，那是因为掌勺的人没把握好！”
“瑶丫头这话我爱听！”何家嫂子忍不住搭腔了。
她是这回宴席的掌勺，也是十里八村，排得上名号的掌勺娘子。甭管红白喜事的酒宴，她都会操办。
何家嫂子走了出来，对众人道：“我娘家祖父，年轻时候在京城一家王爷的后院厨房打杂。”
边上的妇人都睁大着眼睛听，连贺氏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一丝。
何家嫂子接着道：“我幼时常听我祖父说那王府后厨的事儿，说的最多的就是那大厨做的菜。哎呦喂，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
“数不清的山珍海味，美味佳肴呀！其中有一道，食材用的就是猪肠子！”
“猪肠子？不会吧！”李氏打断了何家嫂子的话。
“这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咱庄户人家都不吃，那京城的贵人还稀罕这个？笑话！”李氏边说边摇头，一脸的不信。
何家嫂子正色道：“大嫂子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正如瑶丫头方才所言，都是猪身上的食材，咱庄户人家不吃，那是做的法子不到位。人家王府大厨的厨艺，岂是咱庄户人家能比的么？”
边上的妇人纷纷附和着点头。
连贺氏神色都有些松动，看向那木桶，眼底的嫌恶少了一分。
李氏也瞅了眼那装着猪肠的木桶，冷笑。
“好吧，就当何家嫂子你说的在理，猪肠子是食材，能上台面。可那也只有王府大厨才能做的出来！”
“一碗猪肠，指不定人参燕窝一堆的好东西来配，莫说猪肠了，就是猪粪也能摆上桌！可傻瑶倒腾这猪肠，就是瞎恶心人！还不如趁早倒掉，大家都落个干净！”
李氏毫不客气的嫌恶道。
何家嫂子被李氏给堵了个哑口无言。
众妇人都把目光看向刘月瑶。
刘月瑶抬起头来，淡漠的扫了李氏一眼。“大妈莫要狗眼看人低！我既买了这一桶猪肠，必定就是能做出好吃的菜来！”
李氏嗤了一声，一脸挑衅的看向刘月瑶：“少跟那吹牛皮，你要真有那本事，就来跟人比拼下厨艺呗？”
刘月瑶怔了下。
那边，李氏见刘月瑶没有立马接上话，当她是虚了，嗤笑一声，问：“咋？放嘴炮成，真要动真格的，就怂了？”
刘月瑶冷呵了声，“比就比，谁怕谁？我就跟大妈你比好了！不过，没有彩头的比试，没意思！”
李氏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惊讶的道：“跟我比？就算我赢了，旁人也会说我以大欺小的……”
刘月瑶却一挥手，打断李氏的话:“现在是我要跟你比，干旁人啥事儿！废话甭说那么多，咱就说正题。输了啥奖励？赢了啥惩罚？”
李氏压下心中的怒火，略一沉吟，再度开了口。
“若是我赢了，你就得答应我一件事。跟你小姑那屋门口跪半个时辰，再买一只跟先前那条同品种的狗孝敬你小姑。”
“愿赌服输，你敢不敢应？”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