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人家什么模样都没有看清的季庭淡定地点了下头，应了个嗯字。
裴沫看着他，眼神复杂。
没一会，宴席结束了，还排了舞会。
一长相妖艳的女子，一袭红裙，走至季庭旁边想要邀请一支舞。
表情淡淡的季庭正认真地擦着手，闻言头也没有抬：“抱歉，腿疼。”
“......”腿疼了不起啊？
来自有点嫉妒的邱怀珞。
邱老爷子已经不止胡子了，连眉毛都跳了两下，他琢磨了一会，乖乖女长相的不喜欢，这种妖艳型的也不喜欢，我这侄孙儿到底喜欢啥样的？
他捋了捋胡须，好生郁闷了一会儿，又联想了一下，时下年轻人都喜欢什么BL耽美的，他倒也听说过一些，了解大致意思，心一跳，不得了，我侄孙儿大宝贝，不会是喜欢——男人？！
虽然心里想想，倒是不敢表现出来，他重新拉过季庭的手，苦口婆心地劝：“庭宝儿，你太爷爷这一支，可就留了你一个男儿，你——”他差点脱口而出你千万别喜欢男人，还好刹住了车，他改口：“你千万要早些给你老季家带个孙媳妇，知道不知道？见着不错的姑娘，要学会处一处。”
季庭低眉顺眼，他总是一副顺毛的样子，叫人不知道他的情绪在哪里，回：“知道了邱爷爷。”
回头，又拒绝了一个邀舞。
理由：“抱歉，腿疼。”
于是，全临阳的上流社会几乎都知道了，季家有个长得神仙儿似的小儿郎，就是腿脚不怎么样，酒也喝不得，舞也跳不得。
季庭在阳台上透气的时候，裴沫过了来，她表情不大好看，也直接开门见山：“季庭，若是你不听话，我不介意用手段将沈星芒弄离你身边。”
季庭没有回头，夜里的风吹得他的黑发有些乱糟糟的，他专注盯着楼外的夜景。
好一会，裴沫听见他的声音：“母亲，你的掌控欲还是这么强，或者说，你在怕什么？”
他永远都是没有情绪，或者是他的情绪深压下去了，完全不显露半分。
裴沫却反而笑了起来：“你现在是要直接反抗我了吗？”她皮肤姣好，五官中只有眼睛能让人认出她跟季庭是母子，而气质里，季庭温润，她却是时时刻刻带着侵略和攻击性。
季庭回过头来，眼睛眯了眯，对着自己的母亲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半晌，他抬手比了比裴沫的身高，手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说：“五年前，你到我的脖子，如今在我肩头，可想，世事并不是无变化。”
三言两语，漫不经心，不知是在表达什么。
他单手揣进了裤兜里，旋身就要走。
“季庭，你听妈妈的话，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将来，我所有的东西都是要给你的。”裴沫微微软了语气，像是在求和，眸子里却没有半分妥协。
季庭顿住脚，吹乱的发丝有几缕覆在额前，遮住了眼睑，明媚或者暗淡，分不清，他说：“我不稀罕。”
“我想要的，自己会争取。”
“你想要什么？沈星芒吗？”裴沫冷笑，四周空无一人，她压低了声音：“可是你别忘了，你身上欠着她一条人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