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孟熹年彻底服了许家的放养式家庭生活。
许妈在他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把人摁在了椅子上,转身重新去厨房忙碌:“今天阿姨放假了,我呢只会一些简单的,你将就吃点,别嫌弃。”
许威宁则将桌上的红酒杯添置为四个,一边倒酒一边说:“我原本还要抽个时间感谢你,既然你跟大洲......那往后就是一家人,在家里不要拘谨。”
牛排多了两份,上面淋着诱人的汁水,外加一份罗勒汤。
许妈干脆把许晚洲挤到一边,给孟熹年递了餐具:“吃吧,吃完了我们一起去院子里放烟花,大洲本来跟我们说不回来,我还道真出息了在外面浪漫呢,结果饭也没给你吃上。”
说到这个孟熹年显得有些局促:“对不起......是我没让他吃上饭。”
大年三十的,别人家又不是自己家,不可能跟许晚洲一样都是放养,所以许妈敏.感地读出来孟熹年怕是家里有事。
但她对许晚洲放养惯了,也不去深究,只道:“嗨呀,在哪吃饭不是吃,快动筷子吧,你们爷俩也是,别愣着了。”
于是孟熹年有生之年第一次在别人家感受到了过年气氛。
酒是小酌怡情的。
牛排熟嫩度刚好。
罗勒汤香浓鲜美。
还有许晚洲一边抱怨他妈抢他的人,一边给他切牛排的满腔愤懑。
虽然这顿饭跟往年的不太一样,年夜饭是西式的,饭桌上的人是不一样的,孟熹年却觉得自己过了一个最好的年,没有之一。
饭后许威宁指使许晚洲从仓库搬烟花,小院子里一个休闲的秋千,许妈拉着孟熹年的手坐在上面说话,还给他塞了个红包:“第一次来家里太仓促了,这个是压岁钱,收好了,岁岁平安。”
那个带着体温的红包攥在手里,烫的孟熹年眼眶湿热:“谢谢伯母。”
“嗐,谢啥呀,许晚洲要是欺负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打他。”许母帮他抚顺被吹乱的发,眼里是真心的疼爱:“我们对许晚洲没有什么要求,不走歪路就行,你也不要有压力,知道了吗?”
孟熹年还没来得及回答,身上就被一团雪呼了——许晚洲摆完了烟花就开始手痒,尤其见不得他妈把他的人一拐一晚上。
“老婆,快过来,我们一起.点。”许威宁也回过头来找媳妇。
孟熹年过去的时候许晚洲往他手里塞了根仙女棒,低声说话:“我妈嘀嘀咕咕跟你说什么呢?”
他把手里的红包扬了扬,有些骄傲:“她给我红包。”
“哟。”许晚洲酸不溜秋:“我从十八岁之后就没有收过红包了,还是你面子大。”
身后烟花啾地窜上天,在半空炸开成一朵璀璨的花火,五颜六色,虽然只是转瞬,也漂亮的很。
然后又一颗。
再一颗。
在漫天烟花的背景里,孟熹年依赖地凑近许晚洲,轻声说了句谢谢。
“谢什么。”许晚洲还在捣鼓仙女棒,他摆出了一个爱心的形状,拿根树枝认认真真地写了个年,又写了个洲,然后一根根点着。
昏暗的雪堆霎时显得可爱。
许晚洲牵过孟熹年微凉的手,揣进了自己口袋,他说:“以后不能说谢谢,说一次亲一次,现在,孟先生你可以亲许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