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这时候也只有将人叫醒,身体往床边让一让,可怜兮兮地看着季庭:“少爷,我伤口疼,要你抱着才能好。”
季庭起初还会一愣,但沈星芒自以为自己的小心思掩盖的很严实,就用无辜的桃花眼看着他,看的他败下阵来。
怕挤着病人,季庭总是侧着身躺在她旁边,但沈星芒如鱼得水的厉害,自己就拱进他怀里,拦腰一抱,安抚似的拍着他的背,嘴里念着:“妖魔鬼怪快离开,我们少爷快睡觉觉。”
每当这时候季庭胸口都会涌起滔天的波浪,只有他自己清楚,那梦里没有什么妖魔鬼怪,只有一场越烧越烈的大火,大火舔食了一个人,那人眉目硬朗,又有着山水的柔软,冲他摆手:“少爷,快出去,要努力活下去,替我、替我照顾好星星。”
他收紧双手,黑暗中令人无法窥探的恐惧,身前的女孩体温烘着他,却不知道他的心口早在五年之前就被灼烧了一个大洞口,那洞口只有沈星芒能补,她只要受一丁点儿的伤,出一丁点儿的意外,那洞口就会溃烂流血,比什么都疼。
不是沈星芒要季庭,是他季庭,不能容忍一丝一毫的意外。
亲生母亲也不行。
·
“你们家少爷,我瞧着最近可粘人了。”
梁好有一天贼兮兮地说:“我以前觉得,这段感情可是你主动的,他又是冷冰冰的一个人,你俩在一块应该没什么激情才对。”
沈星芒能动的那条腿踢了她一脚:“我们家少爷,内敛。”
梁好受了一脚也没有多大反应,若有所思道:“这给我的感觉非常不对劲,就好像一个做了什么错事的渣男在努力弥补的感觉。”
梁好说完这话就被沈女王打出去了。
她抱头乱窜一边嘴里麻利地道歉:“我错了我错了,我就随口一说。”
边撞上了人。
抬头一看,那副冷漠的嘴脸,不是傅斯年是谁。
她倒抽了一口气,心里暗叫一句妈啊,伸手就拦:“那个傅、傅先生,星芒这会儿还有伤在身呢。”
沈星芒也一副头疼的表情。
傅斯年轻巧的拨开梁好,淡讽道:“我知道她伤了。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受伤有什么稀奇。”
这话......什么意思?
沈星芒一个疑问的眼神还没有传达到底,门外又闪进来一个人。
居然是卫行云。
他一把揽过傅斯臣的肩,惊喜道:“哟,傅兄,这么巧?”
傅斯臣拧着眉将他的手拽下来了,那边沈星芒更惊讶:“卫行云?你又怎么在这?”
她就奇了怪了,她跟这位新邻居的交情还没有好到要探病的份上吧?
卫行云看懂了她的表情,一笑:“好歹邻居一场,我们家狗子见不着你家糊涂,冲着我嘤嘤嘤好几天了。”
“撒谎。”梁好冷冷的:“沈星星出事那天你就来医院了,别说你家狗子还有剧透功能。”
“......”
不管怎么说,卫行云这么一搅和,沈星芒差不多已经忘记了刚才傅斯年那句很有歧义的话。
她对傅斯年向来没有脾气,摸了摸鼻子心虚道:“师兄,我没多大事,新闻放大了的。”
傅斯年依旧冷漠的能冻死人:“谁担心你了。”
“......”
好好好,是她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