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叔上了年纪,一下就忘记了前一刻在想什么,应了句是,转身备车去了。
方书剑没有开车过来,他也懒得再让司机往这边赶。
季庭看向懒懒窝在凳子里的人,没什么斯文劲,浑身像是没有骨头软绵绵的,有些漫不经心地问她:“让新旬送你回去?”
沈星芒拒绝三连:“我不,不需要,天还早。”
蔡新旬:“......”深深觉得自己被嫌弃了的赶脚。
方书剑领了许知书告辞,两人率先走了。
剩下‘地痞无赖’沈星芒同学,在季府待得好不自在。
不用翻墙偷偷摸摸的日子,真爽啊。
她就成了季庭的小尾巴,季庭去书房,她也跟着进去,完全没有学渣的觉悟,从他书架上取了书下来看,两分钟后,呵欠连天。
季庭去倒水喝,她也屁颠颠跟着,眨着她的大眼睛,跟着要讨一杯水喝。
季庭去庭院里看花草,她在院子里转转悠悠咋咋呼呼地:“少爷,这不是我送你的秋海棠吗?长得真好,少爷真棒!”
季庭无奈扶额,招手让她过去。
沈星芒扔了浇水的水壶,过去了。
季庭给了她一张宣纸,一只笔,督促她:“你就在这里画画,哪里也不准去,什么都不准动,懂了?”
这完全是一副将她当成了多动症奶娃娃的样子。
沈星芒嘟嘟囔囔,到底是坐下来了,举着那支笔挠了挠额头,然后才落笔,鬼画符一阵,写写画画,那张纯白色的宣纸上就多了一些填描。
季庭低着头看了两份文件,难得清静了两分钟。
再抬头那个穿着卫衣的姑娘皱着眉,牙齿咬着笔头,半长的头发散下来,衬着面颊骨,不动不说话的时候沾染上几许清冷。
可季庭知道她此时是在苦恼,完全不是陷入沉思在思考。
果然,不到五秒钟她就抬起头,小眉头一拧,向他求助:“少爷,你画画好吗,我不知道滑梯怎么画。”
她拿起那张纸,还有模有样地抖了两下给他看,纸上一堆七七八八的东西,叫人看了,完全分辨不出来什么是什么。
“拿过来。”他将面上的两份文件离远一点,收拾开一片位子。
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耐心,帮她修改画作。
那明明是一副怎么都看不出作者初衷的画——木马不是木马,秋千不像秋千,皮球还是椭圆形的。
季庭给她手绘了一个滑梯,与画上的所有显得格格不入,他的线条流利,光影和立体都处理的极佳,这么一对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沈星芒觉的自己有点儿生气了:“少爷,你是不是用你的滑梯来嘲笑我的小皮球小木马和小秋千的?”
过分!
被碾压的彻彻底底又万分不服的沈同学气鼓鼓的。
“你这样的。”季庭拿笔敲了敲她的小皮球,问她:“五岁小娃娃的皮球都能画得比你的圆。”
哇!
赤果果的人身攻击!
沈星芒心生怨怼,将自己五岁小孩都比不上的画抽回来,委屈巴巴:“也没有那么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