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沐流汐多半有了些猜测,默然片刻:“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
“姐姐你……”
火狐看沐流汐松口了,那可是如临大赦赶忙地拖着虎子走了,生怕沐流汐返回来算账,它简直是太可怜了,在两个可怕的人之间夹着左右为难。
等到四周无了人,那宅子边的竹林沙沙作响,沐流汐纵身一掠跃上了那竹林之上,她的身姿轻盈又着了件似火的红衣,绿海荡漾之间唯见一抹火红飞舞风华绝代。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沐流汐淡淡地说了句。
风声微动,掀开一片绿浪,白衣落在绿竹之上:“你都知道了。”
沐流汐不语,反手就捏着银针袭上去,耳边传来风声,花末离当即就纵身飞掠出去转瞬之间两道影子在这片竹海之上追逐起来。
“丫头,我是为了你好。”花末离在前道。
沐流汐紧追不放:“你若是知晓我的脾性,就会知道我事后会有这样的反应。”
沐流汐甩手那银针便飞射出去,“砰砰砰”地接二连三钉在竹树上面震落满地的竹叶,花末离的身手断然是不会被沐流汐的银针射中,但全然也还手不得只能顾着躲闪。
“此事若是让你知晓你断然不会放手不管,只是怕你趟这趟混水受伤罢了。”那人已经知道了丫头,若是知晓她留下证据定不会放过她的。
这点道理沐流汐哪里不知道。
“那又如何!”她岂是那种会屈服的人,“他若敢来就让他来吧,我还怕他个不要脸的老匹夫不成,他来了看我不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沐流汐有自己的傲气,她才不是那种会心甘情愿躲避着接受人保护的人,她知晓花末离的好意,可是他若是看扁她,那她就不服气了,而除去这之外,最起码也不该瞒着她欺骗她。
还有说好了不会再弄晕她,又出尔反尔。
霎那间,竹林里面一片落叶纷纷,而其上沐流汐的银针就如同天女散花般花样百出,紧追着那前面的白影不放,她出手颇快但是熟知她的手法的话那可是比杀人时差多了。
凌厉虽然凌厉,可是却没有半点杀气有着的也是怒气罢了。
而在宅子里面的火狐与小白听到动静也赶忙跑了出来:“主人他们怎么打起来了,不行我要去帮主人。”
小白作势就要冲出去,火狐见状赶忙地伸出大尾巴就是一拦:“你去干什么,人家两人闹别扭你去不是添乱嘛,听小爷的不用管。”
小白不依:“那不行,主人要是受伤了可怎么办啊。”
“受伤?”火狐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你确定那符箓师会打伤主人?”看现在的状况摆明了就是反着来啊。
“好像是啊。”小白点了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那还不走,在这里待着若是主人想起我们,一会儿回来算账那看你怎么办。”火狐转身又回去了,小白也是反应过来赶忙地溜了。
唰!
沐流汐的银针又是一道飞出,她飞身袭上,本来花末离躲得好好的,只是她这一出手对方却是连动都不动了,只见得那银针细如牛毛擦面而去,当即在白纱上落了一点红。
“花儿!”沐流汐失声叫道。
她不过是气恼他私自做主罢了,哪里有真的动手的意思。
“如此算是消去我亲手将你打晕的气吧。”花末离飞身掠下竹树落在了那宅子后面,沐流汐无奈只能紧跟着而下。
他伸手一弹那保护的阵法便缓缓而开:“丫头,我们进去说。”
沐流汐无言只能默默地跟了上去,花末离再一挥手将阵法开启,两人一道往宅子内而去,宅子不大但是内里布置井然有序,水榭廊台看着令人实在咂舌。
“这些都是你安排的?”沐流汐在他的身后默然问道。
花末离走在前穿花绕树引着沐流汐头也不回,音色却是颇为平淡:“人救得了有用,自是不得怠慢,更何况混淆视听也算的安全。”
这些人都是死里逃生,身上更是掌握了国师作祟得铁证,若是随便找个地方安置了,难保不会被其找上灭口,他心思极细沐流汐多有领略。
默然地叹了口气:“你若是告诉我又如何,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瞒着我吗?”
花末离不语而是带着她到了一屋子前,他上去推开门,沐流汐跟上当即被那场面吓到了,只见在整个屋子里面地上画满了各种奇怪得符文,以朱笔绘就诡异至极,弯弯曲曲得字符缠缠绕绕汇集在屋子最中间的空地。
那处空地形成一个圆形,而中间坐着的就是虎子,只见他双目紧闭,脸上尽是汗珠,神情痛苦不知道在回忆着什么。
“别,别杀我。不要啊!”
花末离伸手一挥,那些地面上的红色符文飞快地游动起来,就好像不是绘就的而是活的一样,花末离徒步走进去:“丫头,这其间危险不像你所想那般简单,你且看就是。”
他引着沐流汐的视线,只见在那小虎的头顶上有一块白玉,通体雪白毫无瑕疵:“以符箓绘制之法布下回溯之阵,可将人最恐怖的记忆展现出来。”他说完,随着那地上的符文游走,有些画面就在那白玉上呈现出来。
果然,被抓之事与小虎说的大体一致,确实他们众人是在失火前被转移关到了那地宫里面,相对于被抓的清醒而被杀时的恐惧猛然增长,就是因为太害怕了,小虎说的才迷迷糊糊。
而用此法可以将他看到的呈现出来,那些人被长时间迷晕关在牢房里面,可是在国师将那些人高高抛起来的时候沐流汐清晰地看到那紫衣男人的手骇然一伸,那五爪化金直捣那可怜人胸口而去,穿堂破胸还在里面翻找一阵子。
那人瞪大了眼,连一声痛苦的尖叫都喊不出来,整个人就如同一滩烂泥一样软软地死去了,紧接着是下一个。
胸膛被穿破,鲜血喷涌,那些人就如同最低贱的蝼蚁被那国师以这样残忍的手法杀害,再随手一抛将不成人形开肠破肚的尸体扔到身后。
直到那个台子上面的尸体堆积到碍脚的地步,国师才在那些尸体上洒落些发白的粉末,顷刻间那些尸体尽数化成血水。
“不要啊,不要杀他们,不要啊!”
再次回忆小虎已经面色如纸,失控地当场大叫起来,看着他有快要发疯的迹象,花末离当即中断,沐流汐飞奔过去才勉强接住了摇摇欲坠的虎子。
沐流汐有些怜惜地抚上虎子的面颊,上面尽是再次承受痛苦而沁出的冷汗与泪水:“他们在那里都是遭受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