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至午时,亲王府门前的大道上已经是被挤的水泄不通,凫月将自己的身子藏在众多的人群之中,奇怪的却是,以她那样的美貌,却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她就那么尽可能的站在一个不会阻拦自己视线的角落里,眼神炯炯的盯着面前的一幕。
赵寅穿着大红色的喜袍,胸前还带着一朵大红花,站在娇子前边,伸出一只手放在轿子前面,等待着坐在轿子里边的那人搭上他的手。
只是轿子里面的那个人却是一直都没有动静,她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完全没有理会外边的锣鼓喧天。
忽然,一个人影从亲王府里走了出来,那人年约五十,看上去颇有些和蔼,脸上带着一抹浓烈的笑容,只单单这么看上一眼,怕是都能看出来他的心情极佳。
凫月却是在看见这个人的面庞时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却不过瞬间便是释然,也是,今儿可是他嫁女儿,他又哪儿能不出现呢。
没错,此时此刻出现的这人,就是云姝的父亲,当朝大学士,云河。
凫月的一双眸子就那么稍显平淡的看着云河,面前这人也做了她整九年的父亲,只是面对着他的时候,凫月却是生不出来一丝一毫的亲切之感。
或许缘由就是,自己原本就不是他的孩子吧,事到如今,凫月也就只能是做这种解释了。
没有人发现隐藏在人群中的凫月的存在,自然,那云河更是不可能知道的。
他还以为那个名为云非的孩子早就死在了十多年前,又哪里会知道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那个凫月教主,原就是自己养了九年的小女儿呢。
没人告诉他,他自然不可能像是赵寅一般能够有渠道知晓这件事儿。
从亲王府走出,云河满脸含着笑意的就是走到了赵寅的跟前,主动将他面前的轿帘拉了开来,瞬间轿子里面那个人的身影就是出现在是世人的视线里。
她亦是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袍,头上盖着红色的盖头,看上去当真是颇为喜庆,此时此刻她的双手都是交织在一丝,看那模样倒是害羞了。
然而下一刻,她便是伸出自己的手来,将自己的手搭在了赵寅的手心上,赵寅的手微不可见的瑟缩了一下,却是并没有松开云姝的手。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有一人直勾勾的盯着两人握在一起的双手,竟然是轻声笑了出来,只是浮现在她脸上的那一抹笑容,格外的凉薄。
而在凫月脸上笑意显露出来的瞬间,她的身边不知何时聚集起了三个人。
他们都是穿着最简单的布衣,模样也是最普通的,在人群里看不出来有任何的发光点。
其中一人,年约三十,眼眸极为深邃的盯着凫月,暗自开了口,朝着凫月开了口,“教主,一切部署皆已,就等教主一声令下。”
凫月听闻,却是没有丝毫的情绪表露出来,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格外的平静。
是然,作为威慑天下的女魔头,凫月怎么会是形只影单,早在自己闯荡江湖的第二年,她便已经是着手建立好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势力,拜月教。
而她凫月,自然就是拜月教万人之上的存在,拜月教教主。
如今站在凫月面前的这三人,都是自己的心腹,他们都是凫月一时心软从别人手底下救出来的人,按照他们的话来说,凫月给了他们新的生命。
凫月从来也不计较这些,只是建立了拜月教,自然需要有人管理,凫月向来不爱做这些,他们三人便是代替了凫月,替凫月做好了所有的一切,不得不说,他们比凫月想象中要完成的更好。
即便凫月常年不在教中,却是因为他们三人的存在,她是拜月教里边独一无二至高无上的掌控中,只要她一声令下,拜月教教众,莫敢不从。
只是这么些年来,凫月从来没有动用过自己拜月教的任何势力,即便江湖上所有人都知道,拜月教是凫月的拜月教,可是从来都没有人想过要对拜月教动手。
不只是因为凫月的震慑而已,更重要的是,不过短短几年,拜月教已经发展成为了一般教派无法企及的高度,而凫月对于拜月教的敌人从来不会给予任何的宽容心。
曾经拜月教刚起步之时,有一个建立了十余年的门派想要将拜月教驱逐出他们的地盘,却是在凫月手起刀落之下,拿了他们门派的掌门人的头颅祭奠拜月教的门庭。
至此,拜月教名声传出。
而今时今日,拜月教几乎是倾巢而出,几乎所有人都意味着这代表了什么,只是他们全都义无反顾。
三个中的另一人,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子,她的模样也是极为如同,只是在她的眼镜里带着一丝深不见底的寒意,她的视线并没有停留在凫月的身上,反而是直勾勾的看着那慢慢从轿子里走出的身影,眼里迸发出一道寒意,双手也是不自觉握紧了去。
她忍不住想要冲上前去将面前这人徒手撕裂,却是在下一刻被方才说话的男子紧紧地握住了双手,她瞬间便是平静了下来,紧接着,她听到了男子附在她耳边说的话,“莫要坏了教主的计划。”
话落,女子内心的怒意已经是平息了大半,硬生生是逼迫着自己转开了视线,只是没人知道的是,即便是转开了视线,她的眼眸深处依旧是带了一丝寒芒。
伤教主者,必百倍奉还。
没有任何的阻拦情况,赵寅就那样拉着云姝的手走进了亲王府,他们一起踏过了火盆,一起跨过了亲王府的门槛,紧接着身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眼见得周围的群众都是缓缓地散了开来,凫月终于是动了动自己稍稍有些僵硬的脖子,轻轻的抬了抬自己的眼眸,将自己面前的三人轻轻扫视了一番,这才是微微开口,说了一句,“走吧,一起去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