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子烟知道,只要她想在柏文市活的像个人一样,迟早会见到这个男人,只是她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她贪婪,她还没享受够正常人的生活,就要被打破了!
她浑身僵硬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复杂的目光充斥着太多难以言喻的情绪,她想转身就走,她痛恨,她恐惧,她甚至有种自己一下秒就会死去的错觉。
当初和孩子强行分离的歇斯底里的哭声。
当初被人拽着头发往嘴里灌米拉帕和普利的痛苦。
当初那冰冷的刀子滑过她的手腕皮开肉绽的感觉。
当初为了苟延生存而不得不在身上打下的耻辱烙印……
到底是谁这么狠心,要把她折磨成一个真正的疯子?是眼前的男人吗?还是另有其人,狐假虎威借他的手不让她好过?
顷刻间,岑子烟险些眩晕的站不稳,她向后趔趄,迟钝的步子像极了滑稽卖笑的小丑。
秦寒枫内心的震撼不亚于岑子烟,尤其对上这张憔悴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的脸。
在那个地方,美只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折磨……
她缓慢的说,“先生,你认错人了。”
“先生?岑子烟,你在叫谁?”秦寒枫死死盯着她的脸,似乎要看透她的心,把这些年压抑在胸口的情绪发泄在她身上,“为了躲我,连自己是谁都不敢承认了?”
这个男人伤人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她是不敢承认自己是谁,不过是为了活下去,这也有错吗?
就算四年前是她错了,那这三年的骨肉分离,人不人鬼不鬼的折磨还不够吗?
更何况她并没错,也不欠谁!
“秦总……”她声音沙哑的讽刺,“我已经赎罪三年,你的气消了吗?”
呵,当年口口声声喊冤,现在终于承认了吗?
果然……是她吗?
秦寒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皮鞋踩过地上的碎片发出‘吱嘎’的响声。
他刻意压低的嗓音,“你消失四年,也让我找了四年,这算哪门子赎罪?现在敢出现在我面前,就该有这个觉悟!”
不等岑子烟再次开口,厨师长已经闻声赶来,他一时没认出秦寒枫,只当是岑子烟惹了哪个大人物。
“这位老总,实在不好意思,这人是新来的不懂规矩,冲撞了您我给您赔不是,再给您加一道招牌菜,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她这一回吧。”
厨师长转头对岑子烟怒道,“怎么办事的?撒了汤不说还敢跟客人顶嘴,赶紧道歉!”
岑子烟抿了抿唇,不知滋味的开口,“是我的错。”
她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不管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
“以为道歉就够了吗?”秦寒枫胸口突然就有股无名怒火,冷笑说,“跟四年前一样,不见棺材不落泪!”
四年前,他的一句‘不见棺材不落泪’,她便被推上一条疯狂的轨道。
那现在呢?等待她的是什么?她还能失去什么!
厨师长从秦寒枫的话里听出几分私人恩怨,对岑子烟更是没了好气,狠狠警告。
“我不管你之前怎么得罪了这位,今天最好把你捅的篓子补上,别连累我们酒店声誉!”
怎么得罪?
她当年捅的哪是什么篓子?
在秦寒枫眼里,她‘捅’的可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