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盘子里盛着雪白细面,上头淋了一圈葱油浓汁,缀着细碎的碧绿葱花。
岑子烟确实也是饿了,于是便拉开椅子,在秦寒枫对面坐了下来。
岑子烟随意拌了拌面,将面裹上浓汁后便低头吃了起来。不得不说,厨师的手艺不错,葱油面做的很地道,跟她记忆里的味道丝毫不差。
看到岑子烟对着洒满细碎葱花的葱油面,半点犹豫都没,慢条斯理得夹起第二筷继续吃的时候,秦寒枫不免感到有些惊讶。
以前和岑子烟吃过许多次葱油面,因为岑子烟不喜欢吃葱花,所以每次只有她的葱油面里是见不到半点葱花的影子的。
偶尔有几次,厨房不小心忘了挑葱花,她便推到一边,一口不动。
明明很厌恶葱花,现在居然可以吃得一脸坦然?
秦寒枫看着岑子烟面不改色的样子,有些愕然,短短几年的时间,真的能让一个人连喜恶都彻底改变了吗?
“我记得你以前可挑的很,见不得面里有一点葱丝。”秦寒枫盯着岑子烟那张神情冷淡的脸,有些疑惑不解,“每次不挑干净都不肯下筷子。”
岑子烟轻笑了一声,目光直直盯着那隐在面里的点点翠绿,好似想起了什么陈年往事。
“人饿极了的时候什么都吃,哪还管什么喜欢厌恶,好吃不好吃。能填饱肚子的东西,再糟糕再恶心那都是珍馐。秦总,大概是体会不到这种感觉的吧?”
“什么意思?你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秦寒枫追问道。
岑子烟的话让他的心没由来的乱了一拍,他总觉得岑子烟躲藏的这三年发生很多事情。
闻言岑子烟拿筷子的手顿了顿,而后又继续若无其事的吃着盘里的面,没再回答。
无论秦寒枫怎么逼问,岑子烟都避而不谈。
那些东西都溃烂成疤又在心头结成丑陋的痂,岑子烟不想撕开伤口拿去跟别人讨要关心,更何况眼前这个人是秦寒枫。
深夜,卧室。
秦寒枫无视了岑子烟睡客房的要求,二话不说将岑子烟搂进自己怀里,一同躺在卧室的大床上,不顾岑子烟的挣扎,双手紧紧环在她腰间。
只要真的碰到了秦寒枫才惊觉岑子烟究竟有多瘦,比起看起来还要羸弱,他单手就能将她整个人圈进自己怀里,甚至能够清晰的看到突出的骨头轮廓,抱在怀里有些硌人。
“你可真够娇气的。”秦寒枫将下巴抵在岑子烟的发间,不禁感慨道,“岑家只是不如从前那么繁荣了,岑怀生总不可能什么都不给你留,怎么就瘦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抱着都嫌硌得慌。”
今天晚上秦寒枫的每一个举动,都不断刺激着岑子烟,提醒着她如今有多不堪、有多低贱。
她不是昔日那个高人一等的岑家大小姐了,她现在只不过是一个谁都可以使唤的落魄人罢了。
岑子烟压下心头翻涌的恼怒,将秦寒枫的手从腰间拿开,而后翻身下床,拿起一旁的外袍,扭头欲走,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你去哪?”秦寒枫起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