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卿作为队长,面前又是长老团最德高望重的大长老,她自然不会不给他面子。
因此,苏晚卿微微颔首,轻声说道:“谢谢大长老。”
大长老伸出了自己的手,旁边一个长老团的弟子托着一个托盘,恭敬的垂着头,端了上来,上面放着一枚令牌,以及一张牛皮纸张。
大长老在众目睽睽之下,拿起了那枚令牌以及牛皮纸张,正要递给苏晚卿。忽而,旁边传来一个声音道:“且慢,大长老,我有异议!”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侧目,看向发声之处。
那说话之人身着华服,苏晚卿并不晓得他是哪个国家的皇帝,但他此刻正一脸义愤填膺的站了起来,满脸的不服气。
苏晚卿挑了挑眉头,她还说呢,怎么没有挑事的人,这会儿不是来了吗?
毕竟她这个胜利,在旁人眼里,肯定无法接受吧?东霂国在这里,却当着大家的面,将令牌都“让”给了他们天离国,这如何说得过去?
有人不服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这皇帝到底还有些自知之明,在大长老面前,没有自称“朕”,而是用“我”来代替。可见,他对于大长老,心里还是有些忌惮的。
大长老的姿势微微停顿了一下,看向他,淡淡的开口说道:“不知你有何不满呢?”
那皇帝对上大长老的双眼,分明平静无波,但不知为何,却给了他一定的震慑力。皇帝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但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又挺起了肩膀。
不对,此事分明就不对,他为什么心里会有些感觉到理亏呢?明明他才是占理的那一方!别以为他不知道,其他皇帝的心里,必然也是这样的想法!
皇帝想到这里,顿时给自己打了强心剂一般,不再担心方才大长老那一瞥。
即便是大长老又如何,不管怎么说,这么多人瞧着呢,总该给大伙儿一个交代吧?他这般想着。
此刻,旁边也传来一个慢悠悠的声音。
“我们这般拼死拼活,到头来,天离国却这般轻轻松松的赢得了胜利,北齐国当真是羡慕得紧哪。”
苏晚卿的视线移过去,对上了一双蔚蓝色的双眼,那眼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以及一丝隐藏的阴冷,若是不仔细注意,恐怕很难会发现。高挺的鹰钩鼻,刀削般镌刻的面庞,一头金黄色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周围,此人不是北齐国的皇帝,又是谁?
苏晚卿望了一眼,心中便了然。
当初,原来就是这个家伙,伙同司幽国的皇帝,一起给她来事儿哪。
哼,今日一见,果然是只老狐狸。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是在嘲讽天离国,靠着东霂国的力量,获得了国土争霸赛的胜利,分明就是不符其实。
北齐国皇帝心中又怎会不气呢?原本他计划的好好的,结果一切都毁于一旦,更是害得北齐国如今的名声一落千丈。即便他不出去都能够知晓,外边的人,究竟是怎么议论他们北齐国的。
因此,如今看到天离国大刺刺的出现在面前,还获得了胜利,他心中自然是意难平。更何况,当初原本他们便计划着,能够一举吞并天离国。事到如今,天离国一点事情没有,他们北齐国损失了大笔粮草不说,还白白损掉了一个盟友。
这都是什么糟心事儿?
因此,此时此刻,这个皇帝提出不满之时,北齐国皇帝也忍不住,暗讽了几句。
苏晚卿漂亮的眼睛对上了男人蔚蓝色的双眼,此刻,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却隐上了一层薄雾,其间含着一丝憎恶和愤恨,瞧着雾蒙蒙的,令人不喜。
苏晚卿有些惋惜,这北齐国,分明就是前世标准的外国人长相。原本这般俊美的容貌,有这么一双眼睛,本该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但这个男人眼底的憎恶和算计,却硬生生破坏了这一份美感。
连一向喜欢看美男的裴羽墨,此刻都有些打不起兴趣来。她只是懒懒的看了一眼北齐国的皇帝,便移开了自己的目光。虽然对他说的话也很不悦,但到底没有开口。此刻,晚卿就站在前面,她作为天离国的队长,裴羽墨知道,她一定不会让这个男人讨到什么便宜。
果然,下一秒,苏晚卿便是豪迈一笑,开口说道:“真要说起来,这天离国的好运气,其中也多亏了北齐国呢。似乎自从当初得到了北齐国赔偿的几千担粮草以后,天离国的运气就愈发的好了,简直可以说是如日中天,蒸蒸日上。晚卿一直想找机会感谢北齐国呢,这会儿终于见到叔叔您了,晚卿感到可开心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冲着北齐国皇帝眨了眨眼睛,眼里一片诚恳之意。
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她在诚心感谢这北齐国皇帝呢。
外界的老百姓看到这里,都忍不住有些啼笑皆非了。
“扑哧——这和玥郡主说话,可真真是要气死人了!”
“哈哈哈可不是吗!当初北齐国和司幽国这般不要脸的围攻天离国,没讨到好处也就算了,反倒赔了这么多的粮草,估计这北齐国皇帝呀,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你们不说,我都忘记这回事儿了。当初可不就是因为和玥郡主的关系,才让北齐国败兴而归嘛,似乎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她被破例封为郡主呢!”
“这么说来,这郡主,可真是厉害得紧。三言两语,就气得堂堂北齐国皇帝,脸色都发青了。”
老百姓们议论纷纷,眼里都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毕竟当初北齐国在比赛中做的那些龌龊事儿,让他们打心底里瞧不起北齐国。司幽国也就算了,虽然当初司幽国也的确有错,不过被北齐国坑得这么惨以后,反倒让老百姓们的心底产生了一丝同情。
更何况,如今天离国取得了胜利,司幽国皇帝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人家脸上也没什么不高兴的表情,想必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再说了,就算不接受,难道他们还能做什么不成?
北齐国皇帝因为苏晚卿的一番话,的确气得脸色隐约铁青。他当初最愤怒的事情便是粮草一事,外界的人都在说北齐国偷鸡不成蚀把米,苏晚卿这几句话,根本就是旧事重提,狠狠打了北齐国的脸!这让他这个做皇帝的,脸往哪里搁?
他看了一眼容言玉,心中的怒火怎么也掩盖不住,尤其是当苏晚卿的一双星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仿佛在嘲笑他的所作所为时,更让他无法忍受。
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敢挑衅他堂堂一国皇帝,简直是不知所谓!
因此,北齐国皇帝头脑一热,也顾不得自己说的话会不会惹东霂国不喜了,他脱口而出道:“当初粮草一事,北齐国的确技不如人,这北齐国认了。但我们是输给了东霂国,不是你们天离国!这件事情,还请郡主搞清楚了,不过此事,郡主的确出了很大一份力,能够找到容太子帮忙,想必其他人,未必有郡主这样的魄力,让朕佩服。但令朕没想到的是,郡主居然还有这么大的能耐,居然让东霂国在如此重要的国土争霸赛中,都将胜利让给了天离国,朕真是不服气都不行!”
北齐国皇帝盯着苏晚卿,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的意思,旁人怎会听不出来。这分明就是在说她苏晚卿,用尽了手段拉拢东霂国,所以才能取得胜利。而实际上,天离国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实力获胜,这个胜利,根本就跟偷来的抢来的没什么区别!
老百姓们听到北齐国皇帝一说,也都面面相觑。
“北齐国这般说,好像的确是这么一回事,上次也是东霂国帮了天离国呢。”
“正确来说,是容太子帮了和玥郡主,当时容太子不是也说了吗?他是看在苏晚卿的面上,才会出手相帮的,没想到这一次,他居然再一次做同样的事情!”
“可是这是国土争霸赛呀,难道东霂国都不稀罕那么大一块土地吗?这地方经营好了,得给国家带来多大的利益哪?”
“可不是嘛,这苏晚卿究竟有什么能耐,居然让那容太子三番四次的帮她,若是说二人的认的兄妹,也不至于好到这个地步吧?”
“这苏晚卿,莫非是用了什么特殊手段?”
“你的意思是——”
“那天离国六皇子的脑门上岂不是一片青青草原?”
苏晚卿听着北齐国皇帝的话,却并未像他想象的一般恼羞成怒。相反,她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你笑什么?”
北齐国皇帝看着她这副故作高深的模样,却有些恼羞成怒了。他感觉自己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激不起一丝波澜,这还有什么意义?
他的心里一点都不舒服。
“容言玉这般做,其实是朕授意的。”
苏晚卿尚未开口,旁边忽然传来一道低沉好听的声音。
大家纷纷侧目,看向容舒玄,眼底都带着迷茫和惊讶。
东霂国皇帝授意的,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瞧上了苏晚卿?!
可是不会吧,世人谁不知道,东霂国皇帝最是疼爱自己的皇后,不管到哪儿都一定会带着她。这不,连国土争霸赛,都将上官皇后带过来了。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还会看上其他的女人?
更何况,苏晚卿已经成亲了。
因此这个念头,很快便被大伙儿否认了。
容舒玄看着众人疑惑和惊疑不定的神情,展颜一笑,顿时迷了大伙儿的眼睛。
“东霂国为什么三番四次相帮天离国?那的确是看在苏晚卿的面子上,朕为什么要帮苏晚卿,那是因为,苏晚卿是朕失散多年的女儿!也是东霂国,唯一的公主!”
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