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结伴喝酒,侍女守候在一旁,看着两人谈话,但她不能插嘴,做奴才的,一般都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就算听到了不该听的,瞬间也从另一只耳朵跑出去,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夜晚里,气氛有些沉闷,说不出来的压抑。
葡萄架竖立在月儿浩瀚的清辉下,白白的月光洒在地面,将阴沉的台阶铺上一层暖色,似乎银光乍现,不时地煽动着清风,伴随明月,徐徐的朝暗夜苍穹吹动。
定睛一看,原来不是星星眨眼睛,而是一只飞向天际的蛾子,那两只明晃晃的小眼,是将月光当作唯一的港湾,这才不顾一切的飞蛾扑火,殊不知,它想追逐的火焰从来不在人间,只曾天上闻。
月亮如此,人亦是如此,月光浩瀚,挂在当当空,却不可捉摸,只敢用眼睛仰视,从不曾伸手触摸,生怕惊扰了天上的仙人,那么人间呢。
人间王孙贵族之间的目光,从来不曾再平民百姓身上驻足,能入得法眼的,不是家世显赫,便是地位尊崇,想来,郡主或许是生错了时代。
现如今,这世道终是不允许离经叛道,郡主喜欢上平民百姓,虽然她放得下身段,但世俗只见,谁能放任一个皇亲国戚,一个王府内的堂堂郡主与毛头小子结亲,这事想想就罢了,除非那一天,真的能够风气开化,允许寻常百姓与贵族平起平坐,但,从古至今,没有一个先例。
盛苗苗忍不住感叹,就算郡主不在乎那么多,可是她的父母,她的朋友又会怎么看她,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自己一样,能够接受许多这个世界世俗所不允许的事情。
她心里也为郡主着急,“或许,如果郡主能够放弃亲人朋友,从此与那人浪迹天涯,到时候一定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但,这代价未免太大了,而且万一那人只是未露出獠牙,万一郡主被他表面的假象所欺骗,万一,那岂不是到头来苦了自己!”
是啊,事情从来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谁知道郡主看上的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本性,又或者,郡主真的能够放下一切,追随那人私奔吗。
盛苗苗摇了摇头,她自问自己做不到,或许以前会有所冲动,但现在的她早已被失望抽碎了那颗怦怦直跳的心,现如今,早已经没有了那样或美好,或天真的期盼与幻想。
这晚的月亮很圆,很圆,圆的像那个世界在朝自己招手的笑脸。
那温暖的小手,以及稚嫩的笑脸,天真又活泼,在盛苗苗醉倒前,她恍恍惚惚,似乎见到了那个孩子在对自己笑,或许,我期盼的跟郡主早已经不同,郡主经历一些事情之后才会明白,这世上有些事情,当真的看透了,就不是那么美好了!
盛苗苗醉了,郡主也醉了,郡主心头没有那么多的念想,或许她只是想醉,想忘记些烦恼,在她心中始终藏着的只是懵懂和那意一丝朦朦胧胧的喜悦。
到了第二日,两人终于在婢女的服侍下起床,昨晚怎么喝醉的都不知道,不过郡主似乎将昨晚的事情忘记了,现在却缠着盛苗苗,赖着盛苗苗一起去糕点铺,她有点想吃糕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