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流言四起,且愈传愈烈。原本消息都是在宫女、太监之间私传,却不知怎的,开始往各位贵人耳中传去。
这日,娴妃闲来无事,正在庭院里修建花枝。她看着在自己手下愈发整洁漂亮的花儿,发自内心地笑了。
娴妃身旁的大宫女见着她这样真心而灿烂的笑容,心中也十分高兴,但想到近日听来的那些流言,她又笑不出来了。
这件事,到底该不该告诉娘娘呢。
为此,大宫女内心十分纠结,因而走神了片刻,才听见娴妃唤她。
“娘娘有何吩咐?”大宫女微弯下腰,有些紧张地问道。她竟走神了,但愿娴妃娘娘不会罚她。
好在娴妃向来宽容,只柔声问道:“想到什么了?连本宫唤你都听不见。”
“这……”大宫女一脸纠结地道,“奴婢不知此事当讲不当讲。”
娴妃修建花枝的手一顿,随后放下。她转头定定地看着自己的这位贴身宫女,轻启朱唇:“讲。”能让大宫女这般纠结,向来不是小事。
“近日宫中出了些流言,说是……”大宫女咽了口口水,支支吾吾地道,“说是舒嫔喜欢女子,她常与盛苗苗独处一室一晚上,就是证据……”
没等大宫女说完,娴妃已是怒不可遏地道:“胡说八道!”
“娘娘息怒!”大宫女吓了一跳,慌忙跪了下来。周围的太监宫女见状,也都跪在了地上,不敢看娴妃一眼。
娴妃向来性格恬淡,发这么大的火,实属少见。
估计也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娴妃深吸了口气,恢复了一贯恬静淡然的语气,道:“你先起来,找人把这些流言给压下来。”
“是。”大宫女领命,赶紧起身办事去了。
可没想到,就算娴妃费尽力气想压下这些流言,它们依然像张了翅膀一样,不知不觉地,就传到了太后的耳朵中。
听太后宫中的宫人说,太后一听到这个消息,便气得砸了茶杯,还将奉茶的宫女也给重罚了,足见太后究竟有多生气。
随后,太后也不顾究竟是什么时辰了,直接派人将舒嫔“请”了过来。
舒嫔对宫中的流言也有所耳闻,但她进宫不久,没什么势力,又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全然不知该拿这流言怎么办。现下太后遣人来请她,她无疑是慌乱的。
战战兢兢地进了太后宫中,舒嫔腿下一软险些瘫坐在地,幸好稳住了,规规矩矩地行礼道:“嫔妾拜见太后娘娘。不知太后娘娘召嫔妾前来,所为何事?”
舒嫔默默地在心中期盼,一定不要是因为那些流言……
可惜天不遂人愿,太后那似掺了寒冰的声音响起,击碎了她所有的期盼:“舒嫔,你好大的胆子!入了这后宫,竟还不知羞耻、罔顾纲常!哀家罚你,关禁闭半个月,抄写金刚经二十遍,以儆效尤!”
“太后娘娘!我没有!您不能这么罚我!”舒嫔急急地喊道,眼泪直接夺眶而出。这些时日,她一想到那些流言就觉得委屈,而没有人相信她、为她说话,她只觉得更委屈。现下,她心中积攒的委屈,终于是悉数爆发了。
“你还敢顶嘴?!”太后怒道,正准备再说什么,便见娴妃走了进来,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下去了。
“臣妾拜见太后娘娘。”娴妃来得着急,但也没有忘了礼数,盈盈一拜道。她看了眼旁边无声哭着的舒嫔,心中叹了口气,看来是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