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萧茵低着头,掩去了眼底的冷光。
“提这个可是要掉脑袋的啊!”小二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他们,才继续说道:“姑娘,这是幸好碰到了我!你知不知道,在这墙上提诗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犯了谋逆大罪的前兵马大元帅陈素!”
“啊!”萧茵做出惊讶万分的样子。
“这陈素犯了杀头大罪,头都被砍了下来,挂在了朝天门,他的字怎么能留在墙上呢?我们东家又不是不要命了!”
“砍了头?”
“对啊!说来也奇怪,前几天听说挂着陈素头颅的铁笼不见了,好像被鸟给叼走了。”
“还有这样的事?那他的尸体又去了哪里?”陈茵故作好奇地问。
“被扔在乱葬岗了啊!暴尸荒野,无人收殓。”小二摇了摇头,“都这么久了,怕是早就被野兽叼走了!哎!姑娘,你怎么了?这是吓到了吧!我就说不该跟你讲这么多的。”
“没事,我家小姐还在等我,告辞了。”萧茵得了自己想要的消息,脚步虚浮地出了酒楼,特意在街上绕了几圈,确定身后没有人跟着,她直奔乱葬岗而去。
乱葬岗在都城北面,因为煞气重,一般不会有人来。萧茵在那里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她父亲的尸体,准确一点说,她只找到了她父亲的白骨。
历经日晒雨淋,野兽撕咬,留下来的也都是支离破碎的残体。而她之所以能够从那么多尸骨中将自己的父亲辨认出来,是因为他父亲小腿骨上的一道碎裂的伤痕,那是她父亲征战时被破云箭所伤,伤痕奇特,容易辨认。
萧茵小心翼翼地捡起那些白骨,用布帛包好,背在身后,然后徒步往梅山走去。幼年跟随父亲习武,她曾经在梅山待过一段时间,还发现了半山腰的一个山洞。
爬上梅山山顶,萧茵又抓住山顶粗壮的藤蔓,从山的另一头一点点往下顺。底下是万丈深渊,稍有差池,就会落得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终于下到半山腰的山洞,一双手早就鲜血淋漓了,可她仿佛没有感觉到疼痛一般,疾步朝着山洞深处走去。
当萧茵看到装着自己父亲头颅的铁笼子真的就在山洞中,而那只鹰隼还守在一旁时,她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一刻,忍了许久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地夺眶而出,她跪爬着来到铁笼前,颤抖着双手将父亲的头颅取出,安放在面前。
“父亲!是女儿对不起你!是女儿有眼无珠,信错了人!女儿一定会手刃仇人,为您报仇的!”萧茵向着陈素的头颅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情绪渐渐平复下来,萧茵用石洞中的潭水为父亲整理遗容,还将尸身拼到了一处,用一方毡毯裹了,放入方才挖好的土坑之中。
就地安葬了父亲,萧茵取出杏花楼的酒水,祭奠了一番。
她的父亲陈素最喜欢的就是杏花楼的杏花酿,当初借着酒兴,曾在杏花楼的二楼提笔作诗,何等的意气风发,如今却只剩一堆白骨,一捧黄土。这一切,都是拜夏侯璟和轩辕玥所赐,她不会放过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