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川不动声色的把她放下,低眸观察着她的神色。
“言小姐,需要我把肩膀借给你么?”
“谢谢,不过还是算了。”
言夏夜轻轻叹了口气,站在地上试探着活动了一下脚腕,跟着徐江川继续往医务室前行:“你不会真的教训徐小姐吧?看得出她很在乎你这个哥哥。”
“那要看你肯不肯原谅她。”
“原谅啊,为什么不原谅,就当是我今晚请你帮忙演戏的报答怎么样?”
“不怎么样,言小姐明明长着一张清纯可人的脸蛋,没想到这么狡猾。”
“哪有,我这不是怕你惩罚之后又心疼,百分百是替你着想。”
“别,这次我准备吓唬吓唬安然那丫头,接下来的几天都不给她好脸色,你也得对她凶一点,否则未来怎么做她大嫂?”
“喂喂喂,大嫂什么的不是开玩笑的嘛,我可不想被徐小姐记恨上,后果肯定会很麻烦。”
“唔,我本来是打算开个玩笑,但既然测试结果不那么尽如人意,这个玩笑也许可以变成现实?”
听到这里,言夏夜驻足在临时充当医务室的房间门口,一头雾水的回眸与徐江川对视。
这个人远不止有温文尔雅的一面,至于另一面是什么,她暂时还不得而知。
而且两个人混的熟了,说起话来没那么多顾及,插科打诨的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意。
“……好吧。”
对视半晌,言夏夜没精打采的败下阵来,蔫巴巴的敷衍着:“我明白你说的联姻对你我都有好处,可是我已经不想再把婚姻当成筹码,用来换那些我根本不想要的东西了。”
徐江川不置可否的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低低的轻笑道:“言小姐,这世上没有永恒的爱情,只有永恒的利益。”
“或许你说得对。”
言夏夜抿唇,头痛不已的想了想,决定还是能拖一时就拖一时:“我还是打算慢慢考虑,反正你说了给我半年时间……呃,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觉得我不识抬举,改换其他女人当攻略目标,我都没有意见,并不是要你专心致志的等我半年。”
“没关系,即使你不说,我也愿意等着你。”徐江川笑了笑,语调不大在意的说:“毕竟像言小姐这样符合条件、性格有趣的女人,我只认识你一个而已。”
言夏夜眼神微妙的瞧着他,冷静的不给男人可乘之机:“谢谢你的恭维,不过我还是要慎重考虑。”
话音落下,她朝着徐江川挥了挥手:“我自己进去就好,外面还有那么多人等着你,别让徐子旭和秦景一那两个混蛋把风头全都抢了去。”
“好,我过一会再来看你。”
目送着言夏夜推开门走进医务室,徐江川漫不经心的独自沿着原路返回。
距离舞会大厅只有一道走廊的距离,他若无其事的停住脚步,主动和几米外俊美无俦的男人打了个招呼:“厉二爷,看安然刚刚委屈成那个样子,这几天脾气肯定不怎么好,还请你多多担待。”
厉云棠似笑非笑的抬眸,语气低沉而冷漠,“徐公子,像今晚这样拙劣的演技和闹剧,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
徐江川唇边的笑容一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
厉云棠玩味的重复这三个字,迈开长腿走到他面前,“好啊,那我换一种说法。”
徐江川继续装傻充愣,温文尔雅的笑道:“愿闻其详。”
“不管你有什么样的目的,都不准对言夏夜纠缠不清,她是……”
“是你的女人?”
厉云棠沉吟一瞬,墨色的瞳孔中眸光微漾,微微颔首道:“……没错,所以别用那些无聊的手段,她喜欢的人不是你,是我。”
三言两语的交谈中,徐江川直接面临着厉云棠带来的强大魄力。
好在他不是什么小门小户的出身,从小又和爷爷见多了形形色色的大人物,不至于像一般的二世祖那样夹着尾巴逃跑。
“即便言小姐目前喜欢的人是你,未来会改变心意也未尝可知。”不着痕迹的挺直脊背,徐江川讳莫如深的低声道:“难道厉二爷没有听过,人心易变之类的说法?我倒是觉得很有道理……”
话说到这里,徐江川谨慎的到此为止。
在他对面,厉云棠似笑非笑的审视他,狭长的墨色瞳孔宛如深不见底的古井,俊美的眉眼间尽是森冷,隐隐流露着无形却致命的杀机。
安静的走廊上,隐隐能听到大厅传来的钢琴曲,只是无法给这道走廊带来任何的温度和暖意。
徐江川屏住呼吸,即便理智认定厉云棠不敢轻易杀他,却还是克制不住心底油然而生的危机。
“当然,厉二爷的魅力我是见识过的,否则安然也不会那样为你着迷。”
不得不说了句恭维话缓解气氛,徐江川绅士的垂下眼眸,借此避开与厉云棠对视。
对于两个位高权重的成年男人来说,他这样的举动已经算是服软,但不代表他就此认输。
这样的小伎俩当然瞒不过厉云棠,他依旧冷然的盯住徐江川不放,慢条斯理的道:“我不在乎徐小姐误会了什么,总之,我对她没有男女之情。”
“真可惜,看来安然注定要失望了。”徐江川轻叹口气,“就算是这样,你只说了言小姐喜欢你,却没说过你喜欢她,一厢情愿的感情通常不会持续很久,我想厉二爷应该明白。”
厉云棠眼中冷意更甚,“徐公子,难道我喜不喜欢夏夜,还要先和你汇报么?”
“不,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徐江川不慌不忙的摇了摇头,煞有介事的感慨着:“只是言小姐过去在监狱里蹉跎了不少年华,而女人的青春总是有限的,做不到没有尽头的单恋或者等候。”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如果厉二爷只是觉得她很有趣,一时半会还放不开手,倒也不要紧。只是怕游戏持续的时间太久,耽误到她的终身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