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言夏夜欲言又止的别扭着,厉云棠眼中笑意加深。
修长的食指轻勾了下她尖翘的鼻尖,他清浅的呼吸拂过她的面颊,意味深长的轻声道:“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
言夏夜本来没往那个不可言说的方向去想,经他提醒才反应过来,哑然的朝他看了过去。
俊美的男人近在咫尺,那种淡然优雅的气度令人移不开目光,她的睫毛受惊般颤了颤,几乎快要碰触到他的下巴。
心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她咬了咬唇瞧着他的神色,“还是不行,秦家人多眼杂,传出去……”
“传出去不是正好,到时候人人都把你当成我的女人,看你还有什么理由躲着我。”厉云棠笑得又邪气又霸道,为了转移言夏夜的注意力,他和平日那个冷峻莫测的形象稍稍有了些差距,望着她的瞳孔里溢满了侵略性的暗芒。
言夏夜无意识的屏住呼吸,懊恼的别开视线,默认了厉云棠的要求。
就是因为他总是说这些半真半假的玩笑话,害得她经常不知道在他面前该如何自处。
“乖,要是你真的不放心我,我去找女佣再安排一间客房,等你什么时候睡着,我什么时候离开。”隐隐意识到言夏夜究竟在意着什么,厉云棠漫不经心的打量过四周精致昂贵的陈设,很突然的道:“你不喜欢留在这的话,明天一早,我带你回家。”
从房间的装饰摆设来看,秦老那只老狐狸对言夏夜的在乎并不是假的。
本质上来说,他和秦老是同一个类型的男人,都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而秦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因为一个死去多年的女人失态,足以证明他的感情很可能是真的。
看在秦老时日无多的份上,他本打算暂时把言夏夜留在这里,但是倘若她不开心,那么他会把她带走,无论任何人都无法阻止。
言夏夜闻言一怔,绯色的唇瓣动了动,半晌不知道如何应答。
她早已不记得,她还拥有什么能称之为‘家’的地方。
所以说……他指的是他的家吗?
心头一暖,她垂着眼眸很轻的摇了下头,嗓音温软的道:“这里很好,秦老和佣人们都很照顾我,这里才是我应该存在的地方。”
不管她开心与否,她都会牢记和秦老的约定。
她倔强安静的样子令厉云棠狭长的眼眸悄悄眯起,古井无波的心中有了一丝波动。
这一刹那,或许是气氛正好,或许是女孩太过诱人,他很想将她拥入怀中。
他这么想,便也这么做了。
“唔……”雪白的额头撞上男人肌理分明的胸膛,言夏夜困惑的仰起小脸,“怎么了?”
“没事。”厉云棠俊逸的唇角扬起一抹动人心弦的浅笑,低沉的嗓音缠绵悱恻:“只是突然很想你。”
这个回答不在言夏夜的预料之内,她先是红了红脸颊,之后局促的握起小拳头抵在男人身前,生怕他一言不合变成禽兽,小声嘀咕着:“……我该说谢谢么?”
她不加掩饰的单纯反应成功娱乐了厉云棠,要不是身处秦家,他大概真的会把她吃干抹净也说不定。
“夏夜,虽然我的意志力在同类中算是很出色的,但我终究还是个健康的成年男人,经不起你有意无意的撩拨。”
“我哪有?”言夏夜一头雾水,眼眸很控诉的睨着想要借题发挥的男人,“是你想干坏事,我是无辜的。”
“嗯,看在你这么无辜的份上,奖励你一个吻好不好?”
“不要!”
门外,女佣红着脸敲了敲房门,毕恭毕敬的道:“小姐,厉先生,我把夜宵给二位送过来了。”
没多久,房门打开。
俊美无俦的男人身姿优雅的出现在门口,接过她手中的托盘,对着她淡淡一笑:“谢谢。”
“不,不客气。”
女佣心跳顿时乱了,视线发直的走回墙角,那里站着她的三个同伴。
“怎么样怎么样,厉二爷在小姐的房间做什么呢?”
“还用问,大家都是成年人,咱们小姐又那么漂亮,少儿不宜你懂得……”
“这么说来,厉二爷就是咱们秦家未来的姑爷?小姐看上去文文静静的,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专门负责照顾言夏夜的几个女佣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来,这和她们接下来的工作有关,倒也不算是纯粹的八卦。
送了夜宵过去的女佣这会儿刚刚晃过神来,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哇,男人长得那么妖孽真的好吗?在电视和杂志上看起来就够招蜂引蝶的,没想到真人的魅力比照片高了一万倍不止,要是他真成了咱们姑爷,以后再送东西过去估计要冒着生命危险了!”
……
与此同时,言夏夜抱膝坐在床上,拿起勺子心不在焉的喝了口甜汤,恍然想起几乎都被浪费了的晚餐。
难得厉云棠亲自下厨,谁知言建国的出现太不凑巧,让所有人都没有了吃饭的心思。
“抱歉,不知道厨房有没有把你做的菜放进冰箱,明天我一定会负起责任全部吃掉的!”
厉云棠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单薄的身形,深以为然的点头许可:“倒掉了也没关系,只要你能负责吃掉,再做多少次都可以。”
言夏夜心里一软,很快发发现男人话里有话,银制的小勺子无意识的搅着碗里的甜汤,“我很累不想动脑子,直接告诉我你想说什么。”
挑眉望着她娇憨的模样,厉云棠略一沉吟,戏谑着说:“你太瘦了,抱起来的手感不好,还有,等到你我公布恋爱关系,别人八成会以为我有什么特殊爱好,没准儿以为我在悄悄虐待你都说不定哦。”
虽然距离言夏夜上一次住进医院已经有些日子,但她那厚厚的身体检测报告至今还放在他办公室的书架上,其中写着无数令人心情紧张的词语,字字句句都描写着她能撑到现在有多么不易。
那些抑郁和焦虑之类的心理疾病不是一天两天能治好的,不过从眼下开始调理言夏夜的身体,倒是勉强还算来得及。
平时他公事繁忙没办法一日三餐盯着她,只能经常派燕九送去她喜欢吃的各种菜色,可是看她还是这么弱不禁风的样子,估计那些菜色大多数都过期变质,最终喂了垃圾桶。
“谁……谁和你是恋爱关系!”
言夏夜足足愣了两三分钟,一颗心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回过神后慌慌张张的快速否定:“而且我身体好的很,胖瘦正好,不需要你抱!”
厉云棠莞尔,高深莫测的对着她眨了下眼睛,有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暧昧。
言夏夜脸颊更红,低着头三口两口的吃完夜宵,推开托盘准备把这个恶趣味的男人赶走。
“慢着,把粥都喝掉。”
看出言夏夜气势汹汹的意图,厉云棠修长的手指按住托盘的一角,不容拒绝的命令:“还有那只红豆面包,你乖乖吃掉,我就不逗你了,好不好?”
果然,他是在逗她玩啊……
说不清心中的失落感是怎么一回事,言夏夜蔫巴巴的重新坐下,撕开面包心不在焉的吃着,偶尔喝一口咸淡适宜的皮蛋粥。
厉云棠坐在她对面品尝着年份不错的红酒,耐心的等她吃完。
十几分钟过去,言夏夜好不容易喝完最后一口粥,一鼓作气的把托盘端到桌子上放好,关闭了头顶上的水晶吊灯,回到床上钻进被窝,明显表现出送客的态度。
而厉云棠仿佛没看出来她的暗示,坐在床边俊美迷人的冲她微笑,之后慢条斯理的解开衬衫领口处的纽扣,床头小台灯暖黄色的光线下,他的样子十分优雅从容。
言夏夜懵了,扑过去制止住男人意图不明的动作,磕磕巴巴的说:“你,你解扣子做什么?”
“房间很热。”厉云棠好整以暇的觑着她,修长的手指停留在第四颗纽扣上,“夏夜,你是不是想了什么不该想的……”
“没有,绝对没有。”
言夏夜红着脸抬高手臂,这回毫不客气的捂住了男人线条俊逸的嘴巴,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让她心率失调的话来。
厉云棠眼中笑意不改,丝毫没有落了下风的意思,就势在她软嫩的掌心吻了一下。
感受到掌心柔韧的触觉,言夏夜紧张兮兮的收回手,欲哭无泪的瞪了男人一眼,意识到她的道行太浅,真的对付不了这种极品妖孽。
郁闷的把被子拉过头顶,她索性翻过身去背对着他,在一片黑暗中慢慢放轻了呼吸。
一旦安静下来,言建国那些话语再次浮现在她的耳边,令她的鼻尖和眼睛一起酸涩,强忍着不哭出声来。
到了这会儿,她才明白今晚的厉云棠为什么会刻意和她调笑,原来从头到尾,他一直在顾忌着她的心情。
意识到这点,她悄悄吸了吸鼻子,想要转回去道谢或者道歉,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身后,厉云棠凝眸望着她缩成一团的身影,大掌慢吞吞的伸进被子,悄无声息的和她十指交握:“睡吧,我会在这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