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新的注射剂:“小姐,你想要这个吗?”
秦伊人勐地怔住。
虽然她已经听说过Heaven的可怕,但前前后后只注射过两次,第二次只有五分之一的剂量,导致她心存侥幸,以为暂时不会上瘾。
医生摆弄着注射剂,轻轻叹息道:“你现在描述的病情,如果查不出具体的病因,只能说明你有了药物成瘾的初期症状。”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如果你想要的话……”
“不要!”
秦伊人白着脸离他远了点,咬着唇坐在沙发上,不假思索地拒绝:“我不要。”
“不要的话,可能会很辛苦的。”医生收起注射器,“或者我帮你做个身体检查,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
“不,真的不用了。”秦伊人摇了摇头,很难面对残酷的现实,“抱歉,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待着?”
医生欲言又止,看了看房间内的窗子,“玛丽小姐不允许你离开我的视线范围,我在这里坐着,不打扰你。”
说完。
医生扯了把椅子坐在床前,把窗帘拉开一条缝隙,透过缝隙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
秦伊人默默躺在沙发上,半晌很轻的开口:“如果,如果我真的上瘾,要怎样才能戒掉?”
她记得曾经看过一篇报道,写的就是药物成瘾者的人生,对她来说比死掉还要可怕。
但戒毒所之类的机构就是为此存在的,也许能有一些药物辅助,帮她解决掉药物成瘾的效果。
医生闻声回头,思忖着回答:“这是国际上一种比较新型的致幻剂,戒掉的过程非常痛苦,能让人变得疯狂,大多数人都在中途放弃,选择继续注射Heaven。”
秦伊人屏住呼吸,不抱期望地问:“有没有轻松点的办法?”
“可能有,但我不知道。”
医生垂了眼眸,认认真真地继续说:“小姐,这种药物研发出来就是为了赚钱的,换做我是制作者,也会想方设法的让它很难戒除,起码不是市面上常见的药物能取代的。”
即便是不抱希望,这样的回答依然让人很难接受。
秦伊人虚弱地道了个谢,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脑海中一片空白。
玛丽利用药物控制她,估计是提前准备好的计划。
她借着食物过敏离开地下室,让玛丽的计划提前实施,但好不容易留下的血迹,似乎没有被薄景行察觉。
这个事实一度让她格外绝望。
但她现在已经有了上瘾的征兆,就算薄景行把她救出去,因为戒瘾而变得疯疯癫癫,甚至很有可能失败……
那样的未来,似乎也不值得期待。
抬起手臂遮住眼睛,秦伊人轻咬着唇偷偷哭泣。
短短几日的经历让她承受了莫大的心理压力,精神和身体都到达了承受不了的临界点,再这样下去没准儿很快就要崩溃。
“砰砰砰。”
突然有人敲响房门,打断了秦伊人低落的情绪。
她下意识地紧张起来,担心是亚斯去而复返,又或者干脆得到了玛丽的允许,来找她的麻烦。
“别担心。”
医生起身朝着门口走来,顺便解释道:“如果是亚斯的话,他不会敲门的。”
说话间。
医生打开房门,外面站着个凶巴巴的青年,不耐烦地踹了房门一脚,把手中的托盘递过来:“你要的午餐!真是麻烦,给我心怀感激的吃啊!”
“谢谢。”
医生接过托盘,送到秦伊人面前:“玛丽小姐不同意送你去医院,别墅里也没有相关的仪器,没办法检查你的过敏源,这里面有你不喜欢的食材吗?”
秦伊人摇了摇头,从托盘里取了一份三明治,又递了一个给医生,犹豫着问:“他们好像不是很尊重医生?”
“你发现了啊。”医生拿着三明治,心不在焉地咬了一口:“我不是自愿跟着他们工作的,但人生中很多时候都没有选择。”
秦伊人食不知味地吃着三明治,不是很意外这样的回答。
幸好如此。
既然五分之一的药剂都能让她上瘾。
如果医生真的按照玛丽的吩咐,注射标准剂量,她简直不敢想象现在的情况。
“希望你有一天能离开这里。”秦伊人看着他笑了一下,“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我看得出来。”
医生迎上她的目光,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
嘴巴里的面包干巴巴的没有味道,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压抑着隐隐作痛的良知,艰难地开口:“小姐,就算你这样说,我也不能放你离开。”
秦伊人露出一抹苦笑,“我知道,这里是海上,我又不太会游泳,能跑到哪去呢?”
话音落下。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
吃过简单的午餐。
秦伊人伸了个懒腰,看向穿过窗帘洒进来的阳光,不想把很可能处于倒计时的生命浪费在房间里,“医生,我能到甲板上看看吗?”
医生收拾好托盘,“稍等,我得问玛丽小姐的意思。”
秦伊人点了点头,揉了揉因为久坐而发麻的双腿,站起来在房间里走走。
这里的面积有二十平方米左右,比不上玛丽的房间豪华宽敞,但也附带基本的卫生间,书架和衣橱都是空荡荡的,像是酒店里的房间。
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秦伊人回到沙发前,看着挂在墙上的电视,百无聊赖地问:“我能看电视吗?”
“可以。”
医生帮她打开电视,“这里收不到信号,播放的都是录制版。”
这种情况下,拥有看电视的自由已经很不错了,哪还能挑三拣四?
秦伊人随便挑了个电影,演员和剧情都很不错,但她心里太乱了,盯着屏幕看了十几分钟,都没看懂究竟在演些什么。
心神不宁地坐在沙发上。
秦伊人站起身来,在房间中来回踱步,忍无可忍地问:“医生,玛丽让我离开房间吗?”
医生握着对讲机,有些无奈地说:“抱歉,玛丽小姐好像很忙,没有及时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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