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北燕心中一颤,下意识的反问:“您说什么?”
“你认识伊人。”
楚昔年再次开口,说出的话已经从疑问变成肯定,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慌张局促的神情,“但是根据伊人的反应来看……你认识的那个,是不是黄倩?”
周北燕愕然片刻,没料到楚昔年一语中的同时,更加担心她是不是不小心说出很重要的秘密。
垂在身侧的手无措的摆弄着衣角,她僵硬的说:“楚总,假如您说的黄倩曾经是我的大学校友,我的确是认识的,但我相信刚刚是认错人了,因为黄倩不会不记得我。”
她的回答理所当然,神色间带着惶恐和不安,似乎不像是别有用心的样子。
楚昔年高深莫测的看着她,半晌缓缓道:“关于黄倩,你都知道些什么?”
“诶?”
“你们是大学同学吧,黄倩的私生活,你什么都不知道?”
“那倒不是……”
周北燕有点慌,硬着头皮继续说:“楚总,我和黄倩虽然是大学同学,但关系不是很亲近的那种,只知道她家庭情况不太好,学习特别努力,每年都能拿最高奖学金……”
这些琐事,完全是一个普通大学生的日常。
楚昔年若有所思的听着,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认真乖巧的印象,倒是和现在的秦伊人非常相像。
见楚昔年没有离开的意思,周北燕绞尽脑汁的想着曾经的往事,“呃,黄倩有过五六个男朋友……”
听到这里,楚昔年挑了挑眉头。
他倒不是小心眼的在这种时机吃醋,而是根据刚刚的印象,一个能在大学时期谈五六个男朋友,依然能拿全额奖学金的女孩,显然有她的过人之处,绝不仅仅是认真乖巧而已。
周北燕试着继续说了几句,突然醒悟道:“啊,抱歉,我记错了,谈恋爱的是她宿舍里一个叫宋倩的女孩子,因为名字很相似,我又都不太熟悉……”
众所周知,医学院的课程难度很大。
和刻苦学习的学霸黄倩截然相反,那位宋倩完全是个恋爱脑,整天谈着恋爱疯狂逃课,最终毕业的时候挂了一半以上的科目,也不知道最后如何了。
有点唏嘘的想起宋倩,周北燕刚刚沉默片刻,就听到楚昔年低沉磁性的嗓音:“黄倩,她有没有交往的对象?”
“好像没有?”周北燕皱着眉头回忆,“这些隐私的事情我不太清楚,假如您有兴趣,联络她一个宿舍的同学比较好,但是黄倩能拿最高的奖学金,我认为没时间谈恋爱……”
说到这里,周北燕突兀的停住,好像突然想到什么。
楚昔年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不给她思索的机会,淡淡命令道:“说。”
周北燕想了想,“只是很偶然的一次,我看到她和我们当时的助教坐在一起,就在医科大宿舍楼前的樱花林里,因为时间很晚,当时我还很惊讶来着。”
“她在和那位助教谈恋爱?”
“那倒是没听说,黄倩那个时候是班长,有些社团啊之类的琐事需要和助教商量,或许是因为正经事。”
说到这里,像是怕楚昔年不相信,周北燕仔细的解释道:“而且那位助教长相英俊,性格也很温柔,学姐学妹们都很仰慕他,假如他和某个女孩子谈恋爱,所有女生都会知道的。”
楚昔年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
温柔,英俊,来自医科大学,既然是助教,起码是研究生以上的学历……
所有的条件叠加在一起,他眉眼微冷的问:“薄景行?”
“嗯。”全校女生的梦中情人,周北燕当然不可能忘记:“您听说过景行学长?”
“不只是听说而已。”
楚昔年似笑非笑的牵了牵唇角。
薄景行突如其来的出现在他的女孩身边,又在最短的时间内变成朋友,现在看来,全都像是精心策划的结果。
暂时不能确认薄景行的目的,但楚昔年已经确认了另一件事,看着周北燕说:“接下来,请你做好自己的分内工作,不要在伊人面前提起黄倩,她不喜欢听这些,明白了吗?”
“明白。”
周北燕忙不迭点点头,她已经后悔刚刚的胡说八道,甚至没有问楚昔年如此命令的原因。
楚昔年微微颔首,“嗯,假如伊人主动和你提起有关黄倩的事,你准备怎样回答她?”
周北燕有点肝颤儿,十分机灵的醒悟:“我……我就说不太熟悉,只是路人甲和路人乙程度的眼熟,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很好。”
楚昔年收回目光,优雅从容的离开,低沉的嗓音飘进她的耳朵:“你是个聪明人,只要照我说的做,不要让伊人看出问题,我会让付总加倍付你工资。”
周北燕睁大眼眸,她现在的工资已经很客观,再加倍的话……
没想到坏事突然变成好事,她二话不说的答应,喜不自胜的回到客房,盘算着要给自己买点奖励。
……
楼上。
秦伊人等了又等,始终不见楚昔年回来,已经快睡着了。
好不容易听到男人推门进来,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眸,困惑的问:“楚昔年,你怎么才回来?”
楚昔年晃了晃掌心的手机,无可奈何的说:“抱歉,助理给我打了个电话,有合同上的事情要商量。”
“难怪……”看着他坐在床边,秦伊人抬手环住他劲瘦的腰,心情复杂的说:“那个医生,她认识从前的我。”
楚昔年修长的身子微微一僵,转瞬间恢复如常,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她都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好像不太能确定我就是黄倩的样子。”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秦伊人蔫巴巴的没精神,轻声嘀咕着:“我也没想好要如何面对黄倩之前的朋友,一时间不知道要怎样做。”
在她的计划中,就算要和过去的朋友重新来往,都是她恢复记忆之后的事。
但周北燕出现的很突然,又是很惊喜的样子。
于是,她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说自己失忆,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