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行,薄教授。
剧烈的头疼再次发作,秦伊人苍白着小脸微笑:“你好,我是秦伊人,以前是医科大的学生。”
薄景行在听到她名字的时候,眼中划过不易察觉的失落。
但是后半句话又引起了他的兴趣,神色复杂的追问:“学生?”
“嗯,好像是……”秦伊人想了想,无可奈何的说:“抱歉,我忘了是什么科系的了。”
薄景行默默的凝视她清美的侧脸,十分突兀的道:“你之前说,你失忆了?”
秦伊人眨了眨眼睛,她不觉得失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很淡定的笑了笑:“嗯,听说是因为车祸。”
车祸!
薄景行握着书的手指紧了紧,某个可能性让他呼吸急促,情不自禁的问道:“秦小姐,你一直都是……”
叫这个名字的吗?
没等他把最重要的几个字问出口,保健室的门被人推开。
进来的是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胸前别着校医的身份牌,茫然的看着房间里坐的很近的两个人。
从很久以前开始,薄教授一直是医科大当之无愧的校草。
要不是秦伊人怀着身孕,她真的要认为对方是故意晕倒,想方设法来接近薄景行的。
尴尬的咳了咳,校医拿着本子走到秦伊人身边,公事公办的问:“小姐,我刚刚给你挂了生理盐水,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了,谢谢你。”
说着,秦伊人掀开被子,想要拿出钱包来聊表谢意。
校医连忙摆了摆手,“只是生理盐水而已,不用给钱也没关系。”
秦伊人摇了摇头,拿出几张粉红色的钞票放在枕边,郑重其事的再次说:“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是不是昏迷了很久?”
薄景行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淡淡道:“不是很久,一个小时左右。”
庆幸的松了口气,秦伊人惦记着在日落前赶回岛上,试探着下了床,准备抓紧时间到宿舍楼去。
目送着她的背影,校医看向神色莫测的薄景行,迟疑着问:“薄教授,您是不是认识刚刚那位小姐?”
“我不知道。”
薄景行安静的起身,迈开长腿追随着秦伊人的背影,意味深长的喃喃:“我会弄清楚的。”
校医愕然的睁大眼眸,心中浮现出不可思议的念头。
说起来,薄教授这些年来都洁身自好,没听说他和任何女人有亲密关系,难道是因为他喜欢有夫之妇?
不不不!
人家可是医科大学的校草,顶着那样一张清俊温和的帅脸,连续几年都是最受学生爱戴的教授,怎么可能有这种变态的爱好?
所以,难不成是一见钟情?
默默脑补出‘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的千古名句,还有名句下面五百字的小作文,校医心有戚戚的啧了啧舌。
……
另一边。
匆匆忙忙的离开校医室,秦伊人花费了一番时间,再次前往目的地。
值得庆幸的是,校医室所在的大楼离她的目的地不远,前后只用了五分钟左右。
仰头看着很有年代感的建筑物,秦伊人颇为忐忑的迈上台阶,推开沉重的大门。
毕竟她不是这里的学生,如果遇到负责盘查的人员,很可能会被撵出去的。
即便如此……
都已经来了,总要尝试一番再说。
看着四周陌生又熟悉的景物,秦伊人悄悄地走向位于大厅左侧的台阶,却被守在房间里喝茶水的大叔叫住。
“小姐,站住,你是干嘛的?”
秦伊人僵硬的站住,哭笑不得的回头,考虑着能不能用钞票来解决问题。
类似的手段她曾经见过楚昔年使用,但她实在太老实了,不敢明目张胆的行贿,这会儿又找不到替代的购物卡和红包。
见她没有回答,大叔端着茶杯从休息室里走出来,双目炯炯的盯着她,“证件拿出来给我看看,你不是这里的学生吧?”
秦伊人身上根本没带着证件,无可奈何的说:“我真的不是什么可疑的人……”
“别说废话,证件拿出来看看。”
大叔神情严肃的板着脸,咄咄逼人的朝着她走来,“告诉你,这幢楼上个月刚刚失窃,监控器上显示就是个女的,虽然那个小偷还没落网,但我老张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诶?
秦伊人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当成了小偷。
“大叔,我虽然没带证件,但这个包包是香奈儿的新款,值八万八,手链上的钻石都是真的,我总不至于来偷东西吧?”
大叔丝毫没有被她打动,眼神嫌弃的瞧了瞧她身上价值不菲的首饰,“你们这些小姑娘,一个个都不学好,整天就知道买些奢侈品,谁知道东西是真的假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几乎已经是无话可说了。
秦伊人遗憾的看了看向上的楼梯,决定改天通过其他方式再来,“算了,我不上去总没问题了?”
“不行!”
大叔瞪着眼睛瞧她,用没得商量的口吻说:“没带证件没关系,让你的家人给你送过来,上个月的小偷害的我扣了一个月的工资,这件事没完,我非得亲自逮到她不可!”
秦伊人哑口无言,感慨自己实在太倒霉了。
她不可能麻烦家人送证件来,倒是不介意把大叔的工资补给他,反正对她来说那只是小钱。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大叔似乎认准了她心中有鬼。
要是她拿钱出来,岂不是坐实了她就是那个自投罗网的小偷?
大叔见她犹豫不决,顿时坚定了心中的想法,“怎么,我的要求没什么问题吧?你刚刚小心翼翼的往楼上走,我都看得一清二楚,谁知道你想做什么?”
秦伊人十分尴尬,琢磨着要如何说服这个倔强的老头子,却发现她真的没什么好办法。
就在此时,一道温润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张老师,这位小姐是我的朋友,来探望我的。”
秦伊人骤然回头,看到薄景行慢条斯理的走到她身边,风淡云轻的对着她笑了笑。
“啊?”
张大叔十分不解,目光在面前的男女身上溜了个来回,随即不好意思的道:“哎呀,你这姑娘怎么不早说?早知道你是来探望薄教授的,我怎么可能会拦住你嘛。”
秦伊人哪敢再说别的,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好像她真的是来探望这位薄教授的。
就这样,她理所当然的和薄景行并肩走上楼梯,直到那个讨人厌的老头子消失在视野里,她终于发现有些事不对劲。
站在走廊上左右看了看,秦伊人压低了嗓音,神神秘秘的问:“薄教授,这里不是学生宿舍吗?”
而且,按照言夏夜的记忆,这里明明是女生宿舍楼。
“那是两年前的事了,因为这幢楼靠着街道,有些社会上的小混混听说里面住的都是女孩子,偶尔会在夜晚朝窗子丢小石头。”
薄景行陪着她慢慢走,继续解释道:“后来吓到几位学生,校长重新安排了一下,让男老师们住在这里。”
原来如此。
秦伊人抿了抿唇,觉得自己大概不能从这里找到什么线索了。
在来到这里之前,她特意准备了些小礼物,打算买通宿舍里正在居住的女孩子,让她进去参观一下,没准儿能回忆起来什么。
但是现在,这里已经是教师的住处,而且偏偏都是男性教师,她要怎么开口,让对方邀请自己进去坐坐?
想到这里,秦伊人在三楼停住,遗憾的看了看言夏夜提到的那间寝室。
虽然住在这里的人有所改变,但楼内似乎没有重新装修过,寝室的牌子还挂在墙上。
“薄教授,谢谢你带我进来,我不知道这里已经是教师楼了。”
话音未落,秦伊人看到薄景行缓缓向前,停在她曾经的寝室前,拿出钥匙打开房门。
之后,他无可奈何的看着她,淡淡道:“张老师还在下面守着,如果你不进来坐坐,直接离开的话,我会很困扰的。”
如果换作别的男人邀请她孤男寡女的独处,秦伊人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然而薄景行刚刚救过她一次,又把她送进医务室,默默看着她醒来,在坏老头面前帮她解围……
他的行为作风都很绅士,在学生们心中深受爱戴,让她不自觉产生了信任感,再加上她的确很想进去看看。
“那就麻烦你了。”
秦伊人回了个笑脸,貌似坦然的走进单身男人的房间。
作为大学生来说,在校园里待的最久的地方,除了教室就是寝室。
因为言夏夜和她没有就读在同样的大学,对方不清楚她究竟是在哪里上课,所以只剩下寝室这一个线索。
站在三十平方左右的房间里,秦伊人悄悄地游移着目光。
墙壁是粉刷过的雪白,靠墙放着一张单人床,角落里摆着实木制成的衣柜,还有一个精致的小沙发和桌椅,以及靠墙立着的书架。
顷刻间看到房间内的所有布置,秦伊人有点头疼的皱起眉头。
“秦小姐,你想喝点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