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答应又能怎样?”
厉北城心脏微疼,咬着牙同样不屑的笑:“言夏夜,你的丈夫是我,也只有我能决定你的自由,这一点你要牢牢记住。”
言夏夜瞳孔陡然收缩,心里刹那间涌起一阵绝望,不可置信瞪着男人:“你连奶奶的话都不听了?”
最后的希望危在旦夕。
问出这句话时,她的声音和表情都脆弱的惊人。
以至于厉北城顿了片刻,再三考虑过她的病情,才残忍加大唇角勾起的弧度,一字一句的说:“我当然是尊重奶奶的,不过言夏夜,只要我阳奉阴违着不放人,你又能逃到哪里?”
等到他最后一个字落下,言夏夜承受不住希望破灭的打击,眼中光芒暗去的同时,身不由己踉跄一步。
厉北城趁此机会长臂一揽,将她牢牢囚禁在他的怀中,不顾她踢打扭动的挣扎,吩咐司机去开车。
二人这番争执纠缠,全都被晚来一步的阎二看在眼里。
在等待司机把车开过来的间隙,他笑眯眯上前和厉北城搭话,找了个男人不注意的机会,将一张小纸条悄悄塞进言夏夜手里。
身为厉北城的挚友,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厉北城铸成大错,到最后悔之莫及。
言夏夜空洞的眸子眨了眨,麻药效果逐渐减退,她挣扎的力道也逐渐减小。
由于抑郁症和禁药共同引起的厌世感占据上风,令她再次觉得世界上的一切对她来说,全都是无所谓,没有任何意义可言。
赶在思维再一次变得迟缓之前,她垂下眸子,牢牢捏紧了手中纸条,麻木不仁的在厉北城的操控下上了车。
半个小时过去,厉家那鎏金雕花的大门再次出现在视野之内。
厉北城率先从车内走出,回身正打算将言夏夜带回房间。
老夫人派来的管家早早盯着这边,这会匆匆上前,及时阻止了他的行为:“少爷,老夫人要见少夫人,立刻。”
“言夏夜身体不舒服,让奶奶改天再见。”厉北城一口回绝。
管家异常坚持:“少爷,我觉得还是征求少夫人自己的决定比较好。”
厉北城闻言不悦地沉了一张俊脸,却并没阻止,只是把审视的目光落在了言夏夜身上。
正好,他倒要看看言夏夜是真的傻了,还是唯独只在他一人面前装傻。
言夏夜平静的站在那里,脑子里把这句话想了几遍,总算明白其中的意思。
在管家忐忑不安的目光里,她轻轻点了点头。
书房内,等待言夏夜的不仅仅只有老夫人一个。
看着言夏夜面无表情的被管家带进来,老夫人指间手帕再次多了些泪痕。
作为言夏夜最贴心的长辈,她最清楚言夏夜是个本性善良的好孩子,否则,也不会被厉北城害到这么不人不鬼的地步。
在言夏夜身上发生过的一切如此残忍不堪,让她只是想想都彻夜难眠。
现在想来,她这个做奶奶的真是枉为长辈,总是有意无意用恩情压着言夏夜,逼迫孩子做违背心意的事,又在其中起了多少推波助澜、助纣为虐的作用?
见老夫人落泪,房间中另一个穿着干练西装的年轻女人微微叹息,宽慰她道:“姑姑,夏夜的身体不能急在一时半刻,既然我们拿到抑制剂,就是个很好的开始。”
老夫人勉强收住眼泪,拉着言夏夜在沙发上一起落座,抖着手摸了摸她日渐憔悴的眉眼,极其内疚的说:“夏夜,奶奶一会要让雪儿给你打针,是对你有好处的,你不要怕。”
说完,老夫人刻意等了约莫几分钟的时间,才缓缓示意雪儿动手。
“你是夏夜吧,姑姑打越洋电话的时候一直夸你,现在终于有机会见面了。”拿出哄孩子的态度,雪儿一边熟练打开药箱,一边滔滔不绝地干扰言夏夜的注意力:“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咖啡甜点,等一下我们出去转转怎么样,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奇有趣的东西。”
所谓的药箱,外表看上去和普通行李箱并无两样。
然而输入密码开启之后,一道寒气散发出来,里面整整齐齐摆着三个拇指大小,表面挂着寒霜的玻璃瓶,其中淡紫色的液体微微荡漾。
确认药剂安然无恙,雪儿在最短时间内掏出针管,准备妥当。
在此之前,言夏夜的表现都是冷漠安静。
直到那尖锐针尖反射着阳光,骤然出现在她面前。
顷刻间,言夏夜绷紧身体,白皙额头冷汗津津,眼睛死死盯着雪儿的动作,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发动攻击。
“这……”雪儿举着针管退开半步,谆谆善诱道:“夏夜,我不会伤害你,你体内的禁药对于国内医院来说束手无策,但我所在的国家曾经有过被使用的先例,这针管内装的是针对你病情的解药。”
为了让言夏夜快点好转,老夫人不惜砸出重金,在最短时间内找到消息,连夜从国外空运来特殊的抑制剂。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她自始至终做的隐秘,除了动用力量时不得不让厉云棠得知以外,连言家人都一起蒙在鼓里。
老夫人更觉揪心,抬手颤颤巍巍的蒙住言夏夜的眼睛,以哀求的态度轻声说:“夏夜,你听雪儿的,她是常青藤大学毕业的医生。”
或许是老夫人痛苦内疚的样子起了作用,言夏夜依旧浑身紧绷,却自始至终咬紧牙关,控制着没有发狂。
雪儿如愿以偿拔出针尖,放进药箱妥善保管,长长松了口气:“姑姑,她在这种时候还能保持理智,看来夏夜的确很敬重您。”
“我知道,我知道……”老夫人泪如雨下,眼巴巴望着言夏夜,等待着药效发挥。
雪儿收拾好东西,很有眼色的提前离开。
十几分钟过去,言夏夜黯淡无光的瞳孔再一次有了神采。
纤长的睫颤了颤,她若有所思环顾四周,似乎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夏夜,你觉得怎么样?”老夫人抓住她清醒的瞬间,急不可耐的握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