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房间中又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言夏夜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厉云棠的身上,一瞬不瞬的静静看着。
而厉云棠同样回望着她,眼神里都是温柔缱绻的意味,迈开长腿走到她面前,像是不能再忍受和她片刻的分开。
抬手把她额前的碎发挽到耳后,他十指相扣的握住她的手,难以自己的似的在她额前落下柔柔的亲吻,这才转而看向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纪良辰。
机缘巧合之下,他这段时间的谋划彻底失败。
现在,厉云棠站在言夏夜的身边,怎么看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目光纠缠的让人艳羡,根本没有其他人可以插手的余地。
原来,这场爱情游戏,他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输家,哪怕用了不堪的手段,仍然不能改变这注定的结局……
真的这样吗?
纪良辰的唇角勾着玩世不恭的笑意,目光幽幽的落在言夏夜的身上,若有所思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如果那天晚上的事情从未发生,如果他没有昏迷不醒的浪费时间,朝夕相伴的陪在言夏夜的身边,用他情场浪子的丰富经验,慢慢打动她的心。
最终又有几成的胜算,可以改变这注定的结局?
闭了闭眼睛,纪良辰回想起那天在诺尔家族中,言夏夜红着脸躲开他的目光,答应会试着和他约会。
深深地吸了口气,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纪良辰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镇定。
既然言夏夜最终选择了厉云棠,那么,那些往事都不必再提了。
他已经输的很难看,就算把言夏夜曾经的犹豫告知给厉云棠,也不过是雪上加霜而已。
……算是他给她最后的礼物,以及最后的歉意。
毕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厉云棠又最擅长揣测人心。
狭长的黑眸微微眯起,他的嗓音冷淡的没有丝毫笑意,“纪良辰,你打算主动坦白,还是想让我找到证据?”
“厉二爷,这大概是我为数不多和言夏夜对话的机会了,你已经得到了她的心,难道连这种机会都不肯让给我吗?”
纪良辰说着,狼狈又落寞的扯了扯唇角,看着言夏夜一字一句的说:“言夏夜,你知道我喜欢你吧?”
言夏夜微微楞了一下,当着厉云棠的面,她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这种问题。
末了,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嗯。”
“对我来说,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喜欢上某个女人,偏偏她又名花有主,在正常的情况里,我根本没有任何的胜算。”
纪良辰叹了口气,眉眼间的神色是无可奈何的惋惜:“看来我不适合喜欢一个人,它让我变得自私又狭隘,不能满足于朋友的身份,不择手段的想要得到不属于自己的爱情。”
话说到这个份上,言夏夜怔忪的眨了眨眼睛。
如果纪良辰承认他的不择手段,那么……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情,似乎都有了恰如其分的解释。
纤细的手指回握住厉云棠的手,她眼中含着薄薄的雾气,嗓音微哑的问:“厉云棠,你曾经想过要联系我的吗?”
这么久的时间都没有得到男人的任何消息,一直是言夏夜心中的难言之隐,让她时时刻刻都心神不宁。
自从她和厉云棠确认了彼此喜欢的关系,这还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分开。
所以,患得患失实在是人之常情,即便她再怎么劝说自己相信厉云棠,终究还是做不到若无其事。
要不是纪良辰提起,她原本打算不要问的。
只要厉云棠平安无事的出现在她的面前,比一切都更加重要。
“夏夜,我每天都在联络你。”明白小女人未曾说出口的委屈和难过,厉云棠稍稍用力的回握住她的小手,低眸凝视她清美的小脸,“我很想你。”
低沉磁性的嗓音道出温情脉脉的话语,杀伤力足以让言夏夜瞬间红了脸颊。
她傻乎乎的嗯了一声,不好意思的小声说:“我也很想你,还有小云朵……”
提起那个冷淡的小家伙,言夏夜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那小子怎么了?”看出她言不由衷的失落,厉云棠不明所以的说:“他答应替我照顾你的。”
谁都知道,小云朵把言夏夜看的相当重要,重要的程度和他的爹地厉云棠不分上下,甚至还隐隐的略胜一筹。
当时那小子拍着胸脯发誓,说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言言,怎么可能舍得让夏夜难过?
“小云朵他……”言夏夜欲言又止,她不想承认自己在介意小云朵和艾丽莎的亲子关系,尽量平静的说:“这段时间,他和艾丽莎相处得很好,我有点担心他,却总是见不到面。”
从诺尔家族的角度来看,言夏夜和小云朵始终是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而小云朵却是家族里最小的孩子。
他想和谁见面,当然要考虑长辈的意见。
更何况言夏夜是厉云棠亲自承认的未婚妻,取代了曾经属于艾丽莎小姐的位置,被人怨恨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厉云棠沉吟片刻,望着言夏夜的目光更加柔和了些许。
正如同小云朵对她的依赖,她对小云朵的呵护,同样是人尽皆知。
“我知道了,夏夜。”抬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发顶,厉云棠温声道:“江海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安全起见,我们再逗留几天,听说这个国度有几位国际知名的婚纱设计师,刚好可以定做你的礼服。”
婚纱、礼服……
言夏夜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想起厉云棠曾经说过,结束了这件事以后,就要和她结婚的承诺。
她当时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答应下来的,现在已经记不清楚了。
但,此时此刻,她的心跳很快,不自觉的扬起唇角,黑白分明的水眸中满是亮晶晶的泪光。
成为厉云棠的妻子,曾经是她不敢奢望的未来。
现在,俊美无俦的男人噙着宠溺的笑意,修长的指尖轻拭她眼角的泪滴。
“傻丫头,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