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言夏夜恍然大悟,之前种种的复杂心情迎刃而解。
只可惜,秦景一想要的并不是父亲的宠爱,而她想要的却永远求之不得。
一旦想清楚了这二者之间的差距,言夏夜清美的小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有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痛快淋漓。
晚风徐徐拂过脸颊,她望着天空闪烁的星星,心情突然变得很好。
求而不得又怎么样?
既然无论如何都是注定得不到的,她也不会再像个傻子一样强求,这世界上的事情大多数都要靠自己争取。
“夏夜。”一直观察着言夏夜的神色,厉云棠心中稍安,“想明白了?”
“嗯……”
言夏夜用力的点点头,眼神温柔的望着身边的男人:“厉云棠,谢谢你今天陪我过来。”
“你我之间,不用说谢。”
牵着言夏夜的手一起放进口袋里,厉云棠慢条斯理的陪着她夜游长街,嗓音低沉的道:“我还怕你会像上次那样惨兮兮的,幸好你的反应还算平静。”
否则,秦老先生的好日子怕是过到头了。
而言夏夜没有听出这温情脉脉下隐藏的危险,仰起小脸自然的笑着:“不许拿上次的事情取笑我,还有……你不是也趁机得到福利了吗?”
说出福利这两个字,言夏夜别扭的红了小脸,黑白分明的水眸眨了眨,眼神不自觉的开始闪躲。
“嗯?”偏偏男人最爱她这手足无措的一面,一本正经的困惑道:“什么福利?我怎么不知道?”
“你……”
言夏夜无可奈何,闷闷的转过头去。
动作间,一缕柔软的黑发从耳边垂下,在夜风中轻轻摆动,和她本人一样可爱。
厉云棠垂眸望着这缕不听话的发丝,抬手替她重新挽好,嗓音性感的勾引她:“别不理我,我是真的不记得了,不如夏夜帮我回忆一下?”
那,那种事情,她要怎么回忆?
明知道男人是在故意捉弄她,言夏夜的脑海中还是控制不住的浮现出那个夜晚细枝末节的片段。
如果说她的脸颊刚刚只是有点红润,那么这会儿已经烧的滚烫,摆明了她心中少儿不宜的想法。
“夏夜,我还在等。”望着小女人的眸色深沉几分,厉云棠坏心眼的低笑:“你知道,男人都是经不起撩拨的,也许我太好奇了,会想要拉着你再来一次,好好回忆一下那晚的美好时光。”
所谓的美好时光,可是要腰酸背疼一整天作为代价的!
言夏夜如临大敌,悄悄往旁边挪了挪,试图跟这个名为厉云棠,实则大色狼的家伙拉开一点距离。
她这小动作,又怎么能瞒得过堂堂厉二爷的眼睛?
霸道的抬手环住她的纤腰,厉云棠笑得意味深长:“说起来,我还欠你一个订婚仪式。”
听男人总算转移话题,言夏夜怦怦乱跳的小心脏逐渐恢复平稳,笑语嫣然的说:“不对,你没有欠我什么,毕竟我们又没有真的订婚。”
虽然这段时间两个人同出同进的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他们对外也是用未婚夫妻的身份相处。
但是身为当事人,言夏夜一直认为这只是权宜之计,并不代表她真的是厉云棠的未婚妻。
话是这样说,不过仗着这个杜撰出来的名分,她的确享受到了厉二爷未婚妻应该享有的待遇,比起秦家突然找回来的大小姐,这个身份更能让她得到尊重,甚至是敬畏。
“夏夜,你都已经和我有了那样的夜晚,现在才说不想负责,未免太过分了吧?”
见她是真的不以为意,厉云棠眼中的光芒流露出几分危险,慢条斯理的说:“你再欺负我,我可不会一直乖乖听话的。”
“厉二爷,你什么时候都没有乖乖听话,好不好?”
莫名想起那天夜里,自己是如何红着脸求饶,言夏夜气呼呼的瞪过去,“而且不是我欺负你,从来都是你欺负我。”
“好吧。”俊美迷人的勾起唇角,厉云棠摊了摊手:“既然这样,我索性欺负到底,不问你关于订婚典礼的想法,一个人去办。”
关于订婚典礼的想法?
言夏夜微微睁大眼睛,有些怀疑自己听到的,究竟是不是心中想到的那个意思。
像是看出她的困扰,男人善解人意的解释:“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可是……”言夏夜一时有些混乱。
就算厉云棠曾经说过,想要和她以结婚为前提继续,但她始终都是半信半疑。
没想到厉云棠是说真的,还找她谈起了两个人之间的结婚典礼。
思来想去,言夏夜没有想到对订婚典礼的看法,倒是想起另一件更加重要的事:“厉云棠,纪良辰还没有回来,现在不是谈这种事的时机。”
“没事的。”厉云棠习惯了言夏夜的温柔,耐心的低声说:“我已经大致找到他的下落,否则怎么会在这种时机谈这个?”
“那太好了!”
心中一直惦记着随时可能跑到江海来逼婚的纪夫人,言夏夜心弦一松,眼中的神色不自觉的柔和几分。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即便她对纪良辰并没有暧昧的情愫,却是真的把对方当成朋友来看待的。
如今总算知道纪良辰平安无事,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下,却忘记了此刻正站在厉云棠的面前。
对面,男人若有所思的睨着她的笑脸。
狭长的眼眸中掠过复杂的含义,他忽然问道:“夏夜,你是不是见过纪良辰?”
按照言夏夜的性格,她的确对朋友温柔亲切,因为这件事忧心忡忡并不奇怪。
但有趣的是,她和纪良辰不过是一两面的缘分。
虽说言夏夜性格温软,乐于交朋友,但纪良辰却带着点骨子里的高傲,不会轻易成为某个人的朋友。
这样想来,对于两个不大可能立刻成为朋友的陌生人而言,言夏夜表现出的关心,未免太重视了一些。
以上种种的思绪在厉云棠的脑海中一闪即逝,紧接着看到言夏夜明显紧张的神情。
抬起眼皮飞快的瞄了瞄男人,言夏夜自以为演技高超,尽量平静的说:“过去是没见过的,但他是你的朋友,失踪的原因又和你有关,我认为有关心的必要。”
“是这样……”
厉云棠微微颔首,眼中的神色却在不知不觉中凉了几分。
他的小女人心思单纯,不擅长说谎,却还要在他面前班门弄斧,抱着不该有的侥幸心理。
如果,她和纪良辰真的只是一面之缘,又何必这样故弄玄虚?
“嗯,就是这样。”点点头表示肯定,言夏夜在夜风中打了个冷颤,回眸笑道:“厉云棠,我们回去吧,外面有些冷了。”
“好。”
不动声色的颔首同意,厉云棠和言夏夜一同回到位于富人区的别墅。
二人从车里出来,还没等进入别墅自带的小花园,抢先闻到一股浓浓的酒气。
“厉云棠,家里好像有些不对劲?”
意识到房子里似乎来了什么不速之客,言夏夜柳眉微蹙,下意识的往里面跑,担心云朵和小鹿两个小家伙的安全。
身后,厉云棠一把拉住她,推开雕花铁门走了进去。
一从枯枝败叶的灌木丛旁边,几日不见的楚昔年狼狈不堪的倒在那里,身上的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让人担心他是不是晕了过去。
“楚先生,楚先生?”言夏夜俯身蹲下,心惊胆战的用指尖试了试楚昔年的呼吸。
幸好,呼吸均匀,还没有断气。
对她的招呼置之不理,楚昔年手中还握着半瓶的伏特加,醉醺醺的呢喃着秦伊人的名字。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静静地望着这一幕,言夏夜心中是说不出的复杂。
也许她真的很容易心软,又或者是她心中有那么一点点相信,楚昔年并不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所以,看到如此狼狈不堪的楚昔年,让她想起在机场泪别亲人的秦伊人,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情绪来。
“夏夜,帮帮我。”
看在少年时期的交情上,厉云棠制止了保镖。
亲自动手把醉鬼楚昔年扯起来,半拉半拽的走进别墅。
一旦进入室内,楚昔年身上的酒味更是刺鼻,让人忍不住的皱眉头。
小云朵和小路正在房里玩游戏,听佣人说厉云棠和言夏夜回来,连忙屁颠屁颠的跑出来迎接。
结果就是,两个兴致勃勃的小家伙一起傻眼的看着沙发上瘫倒的醉鬼。
小路不认识楚昔年,又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不懂喝醉和生病有什么区别,神色间流露出些许同情。
小云朵则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捂着鼻子闷闷的说:“言言,楚叔叔他怎么了?”
“他心情不好,稍微多喝了几杯。”
知道楚昔年醉醺醺的跑到这里,肯定是有话要和厉云棠单独说。
言夏夜脱下外套递给女佣,走上前去哄着两个小家伙回房间:“待会儿他有可能会哭出来的,你们两个站在这看,会让他很丢脸呢。”